楼道里的老婆婆

(1)

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7楼,8楼,9楼……“咚咚,咚咚”,我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它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12楼,到了。

走出电梯,悄悄探出脑袋往楼道的两边看看。没人,心里面悄悄松了口气。快步往家跑去,开门,关门,心里头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姐姐瞧着我狼狈的样子,嘲笑道:“怎么,后面有鬼追你不成?”

对,后面真的有“鬼”。


(2)

我们家刚搬到这里,对周围的环境还不是很熟悉。可就在昨天,我看到了一个很怪异的老婆婆。她头发花白,一只眼睛的眼白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球,身上的皮肤白一块,黑一块,似乎是有皮肤病,从她身旁经过时还能闻到一股异味。一整个下午她都在楼道里游游荡荡,手里拿着一串念珠,嘴里喃喃自语,整个人神叨叨的。

五点左右,我忐忑地出门,准备去给家门口的花浇水。她从我面前经过时,用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又幽幽地走了。

天哪,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被她眼睛扫过的那一瞬间,背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我快速给花浇完水进屋,生怕再次遇见她。

所以,昨天的“后遗症”延续到了今天。


(3)

第二天,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外边下着瓢泼大雨,雨水溅到楼道里,形成了一洼洼积水。我一出门,又看见她在楼道里走着,心想:真倒霉,怎么又遇到这个怪异的老婆婆。

冲到电梯口,按下按钮,心里默念:电梯快点,快点!耳朵却仍关注着她,只听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脚步停住了,我身上的汗毛直立,好似慢镜头般转过头。只见,她站在我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慢慢开口:“小妹啊,下雨地滑,慢点走哦。”

我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条件发射般“哦”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4)

我想了一整天,会否她没有我想象的那般怪异?

晚上,母亲做了面包和糕点分给左邻右舍,我被迫负责拿着盒子陪母亲一家家送去。母亲总说,“远亲不如近邻。”所以,她一空闲下来,就要去拜访一下,认个脸熟。到最后一家的时候,我们敲了好久门才开。“是那个怪异的老婆婆!”我心中暗惊。

回过神来,母亲已与她聊开了,聊天过程中我才知道:老人独自居住,平时也没人陪她说话,每天就在楼道里走走,锻炼身体。听到这里,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叹了口气:呼,原来是这样……


(5)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打开家门又看见那个怪异的老婆婆在楼道里散着步。这次,我没有快步离开,反而迎着她的目光露出了一个微笑。她也露出了笑容,眼角的笑纹在阳光下更显深刻。我从来不知道,她笑起来会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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