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食堂有个大餐厅,东西两头都是卖面食的,因为东头便宜,我平时吃面去东头比较多。我第一次去东头,在人多的窗口叫了一碗三鲜汤面,等的无趣,我就左右看,有一家叫北方风味的店吸引了我的注意,窗口的大盘子上放着方的圆的厚的薄的,各式各样的饼,之所以是一眼可以看清,因为这个窗口一个人也没有。卖饼的是个中年妇女,胖胖的,一口浓重的北方口音,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精明能干的女人。我记得大学时跟同学一起吃饭,一个男生说娶妻当娶山东女,身强力壮养猪好,一起吃饭的青岛姑娘拿起餐盘就走了,这个男生还哈哈大笑,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个姑娘一直爱慕这个男生,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男生在老家有个关系很好的女朋友。
说回这个卖饼的北方风味,我当时见饼山饼海却无人问津,心生有一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愤懑,于是我花了1.5大洋买了一个酥饼,聊表支持。我把这件事告诉陈果果,她说,卖饼的本来生意就在早上不在晚上,快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真看不过你就多买几个。我当然没有多买几个饼,买饼也不是因为同情心,只是她的身材体型太容易让我想到我妈了。
我妈也很能干,会做各种面食,因为我姥爷家是做早点生意的,我妈十几岁就要凌晨两三点起床包包子包饺子。我妈不到二十就结婚了,她说那种日子太苦了。要说日子苦,那个年代谁的日子都不好过,早早结婚的原因是看上去街上卖菜的帅小伙子了。后来我妈托人说媒,我爷可高兴了,一家七个孩子,穷的叮当响,正愁娶不到媳妇,可是我姥爷相当反对,做生意的精明人,不愿意让女儿嫁到穷乡僻壤,可是这根本阻止不了她。八十年代做出这种事情,我真是挺服我妈的。
这几天我去东头吃面,北方风味前面居然排队了,她老公也来帮忙了,她老公胖胖的,跟她有几分神似,希望她的生意一直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