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红枣

2018年11月20日,星期二,天气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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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红枣的记忆,源于家乡的那棵红枣树。

记得小时候,每到中秋节前后,茂密的枣叶中便会挂满熟透了的红枣。一看便让人垂涎欲滴。但每当这时候, 老人们总会看管得很紧。

我们这些调皮孩子,专门瞅准大人们不在家或中午睡觉时,爬上枣树, 惶惶张张地把嘴巴和口袋塞满 ,然后逃之夭夭。

虽然事后多会遭到斥骂, 但比起那鲜嫩无比的甜枣,那又算得了什么? 有机会还是忍不住爬树偷枣。

后来家里的经济条件宽裕了,红枣成了家乡的土特产品 。记得邻居家的一位老奶奶,每年中秋节都把鲜枣装在瓶子里,倒上白酒,制成醉枣,托人带给远在南方的儿子,相信孩子们永远会记得记得奶奶那份深情。

再以后我上了大学,每年寒假回家探亲,返校时总会带上家乡的红枣分给同学们吃。

每次回到学校,第一件事便是把红枣撒在床上,紧接着便是同宿舍的同学们一拥而上,不大一会儿一大包红枣便在同学们的一片欢声笑语中吃光了。多年后同学聚会,大家还对那段往事记忆犹新。

今年中秋前夕,回了一趟团场。发现团场枣树多,房前屋后,路边上,大田里,到处都是枣树,一到十月份,远远望去,绿叶丛中挂满了一串串大红枣,像灯笼,像珍珠,亮亮的,红红的,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枣儿压弯了枣树的腰枝,不愿再挺拔了,这时候职工们抡着长杆,或裹着毛巾或戴着草帽,垫起脚尖或采摘或敲打,撞击着枣树的枝丫。

大家把满地的枣子拣到小提篮里,再倒进大箩筐,男女老少边吃边拣,欢声笑语在枣园的上空回荡着,丰收的欢乐激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刚刚成熟的枣儿还很青涩,也不能久存。需要人工把它打下来,铺在高凸平坦的地方晾晒。

经过风霜夜以继日的无情洗礼,烈日日复一日的严酷烘烤,枣儿们才辗转反侧干干缩缩,仿佛成了一盏盏啼血的残阳、一粒粒相思的红豆。

红枣的皮肤也失去了晕一般滑软的光泽,容颜也呈现出衰老的黯红色,脸上的褶皱细细密密,宛如一脉脉伸展到岁月尽头的纹路,又像隐藏着太多太多命运玄机的年轮——酸甜苦辣咸,油盐酱醋茶,应有尽有,耐人寻味。

而这时候的红枣才仿佛被提纯了、升华了一般,实现了平凡而壮烈的生命涅槃:其味道更加甘甜浓郁,幽香绵长,仿佛一首脍炙人口的哲理诗。

其贮藏也极其耐久,三五个月乃至一年两年,其色不褪,味不减,肉不懈,筋不软,心不变,仿佛红枣的经历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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