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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课本上,我们就曾学过周处除三害的故事。讲的是,周处年轻的时候凶狠强横,为祸乡里,当时乡里人把山中的白额老虎、义兴河里的蛟龙与周处并称为三害。有人劝说周处去杀死猛虎和蛟龙,实际上是希望三个祸害互相拼杀后只剩下其中一个。周处就去杀死了老虎,又下河斩杀蛟龙。蛟龙有时浮起有时沉没,周处与蛟龙一起漂游了几十里远。经过了三天三夜,同乡的人都认为周处已经死了,大家在一起互相庆祝。周处终于杀死了蛟龙从水中出来了。他听说乡里人以为自己已死而互相庆贺,才知道自己实际上被当作一大祸害,因此有了悔改的心意。于是就进入吴郡去找寻陆机和陆云以求指点。当时陆机不在,只见到了陆云,周处就把全部情况告诉了陆云,并说自己想要改正错误,可是岁月已经荒废,怕最终也不会有什么成就。陆云说:"古人珍视道义,认为早晨听闻了圣贤之道,就是晚上死去也甘心,况且你的前途还是有希望的。再说,人就怕立不下志向,如果有了志向,又何必担忧好名声不能远扬呢?"周处从此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周处进入洛阳,渐渐迁任新平太守,对戎狄安抚讲和,使叛乱的羌人归附,雍地人赞美此事。转任广汉太守。郡内有很多久而未决的案件,有的经历了三十年还未判决,周处评考曲直,一时都判决或遣返。直到升迁为御史中丞,少年挟裹着正义与锐气,饱含对国家的无限热爱,像一把尖刀,挥向了西晋王朝的腐肉。梁王司马肜违反律法,周处依据朝廷律法处罚了司马肜,故而司马肜与周处交恶。
元康六年,氐族齐万年率众反叛,晋朝任命司马肜为征西大将军、都督关中诸军事;周处为建威将军,隶属安西将军夏侯骏。齐万年得知后说:"周处从前守卫新平,我知道他的为人,文武兼备,如果独自决断而来,势不可挡。如果受别人控制,就一定会被我捉住”。
当时有识之士上书朝廷:夏侯骏和梁王司马肜都是贵戚,不是将帅之才,进兵不求功名,撤退不怕责罚。周处是吴国人,忠勇果敢,与人有怨隙又没有救援,必将丧身。应该下诏让孟观带一万精兵当周处的前锋,必定能歼灭敌寇。不然,司马肜会让周处当先锋,定会失败。但朝廷仍旧没有理会。
贼兵集结七万人于梁山,司马肜和夏侯骏逼迫周处带领五千人进攻齐万年。乌云席卷整个天空,寒鸦在枯木上注视着战场。从早上到晚上,周处率众杀敌万人,弓箭耗尽,剑刃被砍钝,战袍上沾满鲜血,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援军,左右人哭着让他劝退,他举起宝剑,大呼曰:“这正是我报效祖国献出生命之时,为何要撤退?以身殉国,正是大丈夫所为”。说罢,提剑再次冲向敌阵。黄沙卷起,乌云散去,寒鸦汇聚,五千勇士力战而亡,周处亦马革裹尸。
少年为祸乡里,擒猛虎斩蛟龙,很多人都知道他除三害的故事,却很少有人提及最终的结局。浪子回头,却未能获得当时真正的肯定,纵使这样,依然不减英雄光辉。
去去世事已,
策马观西戎。
藜藿美梁黍,
期待能善终。
临行战场时的赋诗,终究未能实现,曾经擒虎缚龙的汉子,安静的掩埋在历史的尘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