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件上蹿下跳的事

1.

邓佳每次失恋都会找我去喝酒,之后就会没头没脑地喝个天昏地暗。我不失恋也很能喝,所以不止邓佳一个爱找我喝酒。

这都不是什么重点,关键是这一次邓佳失恋,却是找我去撸串儿,害得我一边跟老板喊:五十串牛肉五十串猪肉的时候,一边心虚地问邓佳:来两瓶儿?她一脸文青的忧伤看着马路远方,摇摇头。

邓佳问我:拾月啊,你试过为了一个人上蹿下跳吗?

我说:小时候玩充气城堡呢,还上蹿下跳的。

邓佳突然伸出一条腿,捋起裤管,我看到一道触目惊心的大疤痕,我被吓唬得内心波涛汹涌。

她依旧一脸平静:其实每一段失意的感情都会留下疤痕的,有的人呢是在心里,有的人呢是在身体上,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曾经那么的痛苦。


2.

李宏是邓佳大学的学长,上一年中秋前莫名其妙地在校内又聊了起来。

我说:你两够复古的,还校内。

邓佳白了我一眼,继续讲着。

李宏的女朋友是前公司的同事,本来谈婚论嫁的,但是最后关于男的去女的城市发展,还是女的跟着男的留在这个城市打拼,产生了分歧。基于女方是家中独女,父母年迈,女方无法答应跟李宏留在异乡打拼甚至扎根。

只是两个人年纪越来越大,一来二去的拉扯,都没个结果,渐渐地就经常吵架,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吵起来,就是等谁先受不了谁说的分手,这样一了百了。偏偏两个人怎么吵都好,谁都不肯说那两个字儿。结果,李宏就跟邓佳聊上了。

邓佳开始还不清楚那么多事情,只大概知道李宏有个差不多分手的女友,自己抱有侥幸的心理,觉得对方分手不过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不用担心太多,于是就心安理得地跟李宏之间发展得日近千里。


3.

有次邓佳上班穿少了,碰巧那天是要出去工作,一直冷得发抖。李宏在朋友圈看到了,跑到附近的服装店买了件厚外套,送到邓佳外勤的地儿。

邓佳说不是见的世面少容易被小恩小惠打动,而是有个人把你惦记着,放在心尖尖的地方,你就容易动容了,甚至觉得你要以十倍的好来报答他。

我问她,是因为爱而感动,还是因为感动而爱?邓佳叹了口气,说:还是来两瓶啤酒吧,对于女人来讲,先感动抑或先爱上都不是事儿,可怕的是一个男人在自己心目中有了分量,你就从此被左右了。


4.

李宏的女友要回去老家,李宏毫不挽留地让她走了。再后来听说她在老家相亲,处了一个双方家里都满意的对象的时候,李宏竟然生痛。邓佳看得出他那隐隐的难过,竟然傻X地说:去找她吧?李宏说:我没勇气。她说:我陪你去。

邓佳咕噜咕噜地吞了半瓶啤酒,擦了把嘴巴,笑了笑说:我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啊,坐了飞机还不算,还得坐那种颠簸大巴,就差没骑个马什么的了,但是我当时心里想吧,就当做是我跟李宏的第一次旅行,还是挺雀跃的。

李宏跟前女友的新对象打了一架,前女友拉着李宏,邓佳拉扯着对方那男的。我问:你脚上的疤痕?邓佳点了点头。当时双方就是看到邓佳脚上泊泊鲜血,都傻眼了才停住了手的。李宏愣在原地,那个男的却是第一时间抱起邓佳送去医院。


5.

邓佳脚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她主动跟李宏说的分手。邓佳说:其实天秤座的男人跟我真的不适合啊,他们最爱的始终是他们自己,我不觉得他爱自己的前女友,不过是不舍得罢了,更加不爱我的,连不舍都没有呀。

我问她:那你什么星座啊?

邓佳嘴里嚼着肉,模糊不清地说:大天秤。

然后挤出一个极其猥琐的表情问我: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邓佳说下次见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她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她又要为了自己的爱情上蹿下跳了。她要去远方与那个第一时间抱着她去医院的男人厮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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