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娥观,座落于城郊一小山之巅。山脚,澧水如带,静静环绕。
雨天,远远眺望,峰顶烟雨迷濛,如云似雾,袅袅婷婷,仙气盈盈!
晴日,极目仰望,白色的小屋寂然而立,飞檐隐约可辨。上,似可触碰云彩;下,则能俯瞰凡尘。
曾听闻“仙娥观”为多年前一云游的女大学生所建。使人倍觉神秘,心向往之。
该是怎样的一块钟灵毓秀之地呢?带着无限的好奇,在一个暖阳挥洒的冬日午后,我和先生带上水和食物,兴致勃勃地踏上寻访“仙娥观”的山间小路。
行至山腰,零散座落着四、五户人家。经过一个院门,一只结实凶悍的小狗窜了出来,“汪、汪汪”的狂吠着,一双幽黑灵活的眼里,满是警惕和戒备。随着小狗的吠叫,院中出现一个干净利落、温和可亲的中年妇人。我们忙打招呼:“大姐,你好!请问去仙娥观咋走?”听我们问“仙娥观”,大姐一边喝叱小狗,一边热情地指点我们:向前走三四米,然后左转,上山,顺右侧山路沿河道方向绕行,再上山顶就是了。谢过热心的大姐,我们继续前行。
上山不远,即是一片森林。林木以松柏为主,挺拔苍翠,稠密浓郁。林间径旁,怪石嶙峋,有的像卧龙,有的似骆驼,有的如巨蚌……,千姿百态,趣味盎然。
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继续前行,松柏渐稀,各种不知名的杂木多了起来,有如伞的棕树,有挂满红米果的“救命粮”,有依然浓绿的野柚,有枯枝飘摇的栎树等等。除了这些丰富的杂木,还有一丛一丛苍黄却浓密的芦苇,长长伸出的芦干顶着柔软洁白的芦花,轻轻飞舞,仿佛在向我们挥手致意。
再往前,发现了山间难得的一处平地。平地上芳草萋萋,暖暖柔柔,好似天然形成的沙发,使人想坐、想躺、想打滚撒欢。我们欢呼雀跃,席地而坐,一边歇歇腿脚,一边吃些食物补补体能。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洒在山间,万物如渡了层金辉,神秘肃穆。这时,才恍然惊觉,此行目的——寻访“仙娥观”。带着庄严敬畏之情,我取出化妆盒,补了点粉,又拿起一管淡粉的口红,涂了涂干裂的唇,想着以自己整洁端庄的形象拜谒“仙娥观”。
“仙娥观”已遥遥在望。
我和先生休整完毕,开始攀登。山路崎岖难行,一步一滑,一步一喘。我们毫不气馁,抓树枝,攀山石。期间,遇见一牧羊大叔,一边驱逐着羊群,一边偷望着我们,目光闪烁,欲言又止。颇觉奇怪。
终于快达山巅了,山路平缓起来,有了相对平整的石块铺垫,间或看见路旁有一两个小小的、搭着红绫的焚香台。一个焚香台内还供着慈眉善目的土地公公和土地奶奶。公公和奶奶各自捧着元宝,拄着寿杖。公公杖上写“恭喜发财”,奶奶杖上书“万事如意”。公公奶奶笑脸盈盈,似乎随时能将福、禄、寿、喜奉送人间。难怪人们为其披红着绿、焚香烧纸!“观”中应该是另一番盛景吧?
我们满怀期待,拾阶而上。
“仙娥观”呈现眼前,我们却呆了。
只见残椽断壁、瓦破墙败、墙洞为门。院中野草杂乱,石凳倾塌,墙脚霉烂污黑,只有墙体在阳光照耀下还勉强透着些白。其荒废破败已是惨不忍睹。更有甚者,入得观中,羊屎遍地,粪臭熏天,竟然有人在破败的观门口做了两扇不足一米高的铁栅栏,公然将“仙娥观”变成了羊圈……
牧羊大叔闪灼的双眼、欲言又止的神态浮现眼前。
我无力的依着墙洞,喟然长叹:凡尘俗世无归处,仙风道骨皆枉然……
心中的一方净土,尽毁于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