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镇子里唯一的一所中学里念完初中的。
从大马路斜下来的一条小路一直走往里走就能看到学校的大门,那时候学校里有很多让我觉得神圣的地方,比如校医室,非常显眼的牌子插在校门口的旁边。
上中学那会儿,我的身体非常虚弱,隔一段时间都需要去校医室打吊瓶,仿佛像感冒这种小毛病都能随便夺走我的生命。有一天晚上,我正在打着吊瓶,我的大龄单身物理老师过来跟校医闲聊,校医问他怎么还不休息,他说睡不着啊,天天失眠,校医露出诡异的笑容回答他说,精力太旺盛了吧,说完回头看了一眼他老婆,我的物理老师也哈哈干笑了两声。多年以后当我再想起这个画面时才回过神来,我在想,那个满脸横肉的人看着更像个坏蛋啊,为什么还有权利决定我的感冒什么时候好呢,而我的老师呢,说不定已经换了好多个学校,依旧孜孜不倦地给学生们讲着牛顿第一定律。
我写这段文字的目的是为了回忆我中学时的一个小伙伴,他的名字我已经记不清晰,但在我读初二那一年,看着我长大的人一定不是我的父母,更像是他。他的眼睛很小,像广场中间大梧桐树叶间隙里透出来的一缕阳光,眯起来就像乌云从天空划过把阳光遮住了,可就是这双小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又是那么的感人,让我亲切的想哭出声来,那时的我肯定觉得这一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们一起上课、吃饭、睡觉、刷牙、上厕所。
我正在努力地去寻找任何一个具体的片段,想用最柔软的词句款款道来、想方设法烘托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这让我感到十分地悲伤——我们之间的关系何以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呢——那些个我记不起来的人、那些个我不想记起来的人呢。
他就像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夏天的傍晚,我们穿着大裤衩偷偷溜出学校,一口气爬到学校后面的小山上,借着太阳留下的最后一丝热阳光,目光望向学校后面的大操场,搜寻着我们想看到的风景,心里分享着只有我们知道秘密。后来啊,太阳终究下山了,漆黑的夜晚让我们再也看不到对方。
我想多年以后我们肯定会在某个明亮的地方重逢,连笑起来都会多尴尬三分 。
没有消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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