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不要让廉价的婚姻湮灭高贵的你

麦瑟尔夫人叫Midge,住在纽约上西区,在该结婚的年龄结了婚,在该生娃的年龄生了娃。丈夫依靠父亲和叔叔的关系拥有稳定的工作,优渥的收入足够维持夫妻两人体验面的中高阶层生活方式,以及孩子的消费。

作为家庭主妇和两个孩子的母亲,Midge的例行工作有很多。采购食材和日用品、准备美食、和同样是家庭主妇的闺蜜上瑜伽课。只是完成这些任务,对Midge来说无法体现她的出色。每天等丈夫睡着,她会悄悄的爬起来卸妆洗脸清洁,然后再完成晚间一重重复杂的护肤和护发步骤,重新悄悄爬回床上。利用窗帘摄入的第一束阳光,将自己在闹钟响起之前弄醒。溜下床去算准时间梳洗化妆,然后回到丈夫身边躺好,等待闹钟响起,仿佛自己从不会因睡眠而影响妆容的精致。

Midge的生活方式不是特例,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美国,大量退伍军人回到家乡,女性被鼓动回归家庭,把职场还给男性。细腰翘臀的女性化服装又流行起来,打理起来很不容易的精致卷发回来了,因为作为家庭主妇理应有大把的时间来打扮自己。

象Midge这样的社会中高阶层的女性,以尽快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为人生第一目标。就象她在婚礼上说的,丈夫Joel看起来简直完美。

完美的丈夫Joel除了是个孩子,也许其他一切都好。

Joel想成为脱口秀表演者,经常去一家“煤气灯”酒吧,希望可以得到一些上台的机会。很可惜他天分有限,勉为其难的酒吧老板只能给他一个深夜时段。Midge为了让Joel得到更好表演的机会,总是会做一些好吃的打动老板,将Joel的演出换到客人比较多的时段去。

但没有天分的Joel,最终还是失败了。他冲回家要收拾行李,说爱上了自己的女秘书,不顾Midge苦苦哀求离开了家,似乎作为丈夫作为父亲的责任从未存在过。

所以妈宝男古今中外从来不缺,看似听话顺从、温柔体贴的丈夫,一旦遇到挫折便一蹶不振。在他们的世界观中,只有自己,一起都是围绕自己而运行的。因为被父母保护的太好,婴儿般的全能感从未因成长而消退,根本无法处理现实社会的艰难困苦。

就和Joel一样,打击出现,对他们就是天灾。他们会奇怪,世界难道不应该围绕他们而转吗?当Joel想成为脱口秀艺人的时候,就应该随时站在台上,然后获得无数的掌声和赞美。一旦事与愿违,他们会恐惧的发现自己可能离开父母一无是处,只能采取极端行为来防御这种恐惧。

不知所措的Midge首先想到向自己的父母求助,她上楼和父母说这件事,母亲第一句话就质问她:“你做了什么?”父亲生气的在书房砸东西,母亲开始嚎啕大哭,仿佛Joel的离开应该怪罪她。最后父亲给出的主意是,让Midge穿上Joel最喜欢的衣服,去把他找回来。

所谓“男主外,女主内”的标签让人喘不过气,一旦一段婚姻面临分崩离析,总有一些人会认为是妻子的问题。男性提供经济来源,而女性理应维持家庭的稳定。把一个家庭收入的来源全部压在男性一个人身上,让许多男性不堪重负。把整个家庭关系压在女性一个人身上,当然也让许多女性过的小心翼翼。

父母的态度让Midge奔溃了,她穿着睡衣就跑去了煤气灯酒吧,在灌下一瓶酒后冲上台用脱口秀的形式把自己糟糕的丈夫嘲讽了个够。幽默,也是一种防御,在面对被丈夫抛弃而家人又不理解她的情况下,让她暂时获得一些解脱。她之前就一直为丈夫收集脱口秀的素材,并陪着丈夫看了许多场表演。所以在酒精的作用下扔掉了中产阶级lady的包袱,Midge的表演引得台下观众一阵阵欢笑,也让酒吧的经营者Susie发现了她的天赋。

可是这中间还有很大的鸿沟等待Midge去跨越,要成为一名女性脱口秀表演者,这条路很艰辛。记得台湾综艺教父王伟忠提到小S的时候说过,女丑一名也难求。在喜剧圈,女性喜剧演员往往得不到应有的尊重,所以很少女艺人愿意成为喜剧演员,因为那需要强大的内心。

在Midge所生活的年代,女性从业都被认为是不体面的。她和闺蜜在健身房锻炼的时候,闺蜜示意她后面那些短发的姑娘,她们锻炼身体是为了找到男人,而我们已婚妇女锻炼身体只是为了能吃蛋糕。这话推敲一下颇有意思,吃蛋糕和锻炼身体没有必然联系,如果能联系起来的话,当中的一环是“如果坚持锻炼,吃了蛋糕就不会发胖了,可以保持住身材”。保持身材为了什么?在当时的家庭妇女看来,还不是能留住丈夫的心。

所以,当时女性的一切都是围绕男性而存在的。Midge每天趁丈夫睡着才去卸妆,不就是为了丈夫不看到自己原生态的样子。就算在家里,还是穿着塑身的连衣裙,让丈夫下班回家看到自己的妻子体面而美丽,这样的婚姻似乎才是美好的婚姻。

Susie告诉Midge,如果她愿意提高自己的技艺,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脱口秀艺人,Midge沾沾自喜。这时候的喜悦是因为,她可以做丈夫Joel做不到的事情,有一种报复的痛快。可是得知连自己居住的房子,甚至自己收到的花,都是丈夫的父母付的钱。面对Midge的询问,丈夫却回避掉不愿意说清楚时,她对这段关系从企图挽回走向了彻底失望。

Midge义无反顾的搬离她经营了四年的家,空荡荡的房间,四年的婚姻生活象一场梦。Midge套了一副“妻子”的面具,活了那么多年。回到父母家,家人希望她能套上“女儿”的面具,做个傻白甜。失去了丈夫意味着失去经济来源,就连买个电视机也必须满足父亲的要求,Midge决定自己找一份工作。当她把自己找到工作的好消息告诉父母的时候,母亲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居然需要出去工作,而父亲甚至认为她连怎么坐地铁去上班的能力都没有。

丈夫的离开,让Midge看到了更多生活的真相。原来失去“家庭主妇”的身份,女性在社会上就变的什么都不是了。在煤气灯酒吧喝醉后冲动的跳上台表演被起诉后,Midge按律师的要求上庭应诉。她原本以为,以自己在社区良好的口碑和道德品质,自然会被撤诉。可是法官却问她,为什么你的丈夫不来?仿佛丈夫的不出现,间接证明了她是一个有伤风化、不够检点的女性,这让Midge勃然大怒。

当Susie带她去拜访著名的脱口秀女艺人Sophie Lennon时,Midge发现对方在台上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贫穷的农村妇女,而实际生活中却过着奢侈豪华的生活。裘皮大衣随意的送人,住着城堡一样的豪宅,享受私人管家服务。为什么要隐瞒真实的自己呢?

这一段我认为是该剧第一季里最精彩的部分,是让Midge意识到女性必须找到自我的重要转折点。当Sophie告诉她,她需要为自己起个艺名,并设计一个和自身不同的形象才可能获得成功的时候,Midge说其他男性艺人并不那么干。Sophie直白的告诉她:他们是男人,你是吗?

为什么男性脱口秀艺人就可以做自己,而女性艺人却要躲在伪装的壳里呢?为什么女性因为做自己而感到抱歉?为什么女性总要装自己是傻白甜?为什么女性要满足男性们的幻想?

如果一个女性生下来先按父母的期望做一个“女儿”,然后按丈夫的期望做一个“妻子”,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做“自己”呢?

Midge面对观众吐露了的心声,她希望自己的母亲不再为自己操心,无论自己是结婚的离婚的单身的。因为女性的身份不是婚姻才能赋予的,就算身边没有伴侣,不会改变我们什么。就算最后她愿意接受Joel,再尝试是否能在一起,都是出自她自己的意愿,而不是周围人的强求。

在百货公司做彩妆售货员,让她拓宽了社交圈,朋友圈不再是那些只为了丈夫而活的中产阶级家庭主妇们。那些姑娘们,为自己的工作而骄傲,每天过的充实而愉快。作为曾经的家庭主妇,Midge也有她的优势。她擅长组织聚餐活动,考虑参与人员不同年龄的不同需求。对如何保养如何化妆,她早就驾轻就熟,并能从购买者的角度帮助他们挑选产品。作为女性她能处理好各种人际关系,作为脱口秀艺人她能调节聚会时的气氛,Midge很快成为这群姑娘的中心。

虽然Joel在改变,还没有变的足够成熟能够配得上Midge。他对自己的了解,还不如Midge对他了解多。和女秘书Penny在一起并不象他所期望的要离开他和Midge的生活方式,恰恰相反的是不过又回到这种生活里。区别在于,找一个看上去不那么完美不那么优秀的伴侣,可以让他虚弱的自尊暂时歇一歇。可是Penny并不是他要的,而且离开Midge反而让他发现,他被周围的人抛弃了,而这也是他接受不了的。

以为可以重新和Midge在一起的Joel无意间听到了Midge脱口秀的录音,并冲去煤气灯酒吧看到了Midge的表演。与其说因为Midge把他们之间的事当做表演内容秀给观众而生气,不如说自己一直渴望获得的成功,被绝对想不到的人得到了。这个打击,也许比当时那场糟糕的演出,带给Joel的伤害更大。

因为一个小男孩,怎么能消化现实世界的挫败呢?“既然世界无法满足我,让我难受心疼,我也要报复回去,让你难受心疼。”所以上一次他选择抛妻弃子离开家,用伤害Midge的方式来求得一丝心理平衡。这一次,他把愤怒投向将Midge带入这个行业的Susie,指责她毁了自己的家庭。Susie毫不客气的反击他,把他的遮羞布撕的粉碎。告诉他,睡女秘书扔下妻子和孩子不负责任走掉的人,是Joel自己。毁掉这个家庭的,也是Joel自己。请Joel走开,不要妨碍Midge成为优秀的脱口秀艺人。

Susie骂的非常痛快,骂出了观众的心声,希望也能骂醒Joel那颗妈宝心。最后当Joel揍了台下侮辱妻子的莽汉,躺在人行道上微笑的时候,或许能体会到一些为人丈夫的感受吧。

无论是找到自己还是成为优秀的脱口秀艺人,这两条路都不好走,我们的主人公Midge可能还会经历更多意想不到的困难。那么,让我们一起期待第二季了。

之前此剧刚出来时,网上都是关于如何成为精致的猪猪女孩的评论。我也以为此剧和“绯闻女孩”类似,着重点在换装和打扮上。于是等一季养肥了,抱着随便看看的心刷完。意外的发现此剧和什么“猪猪女孩”无关,虽然女主的衣品的确优秀,让我恨不得也开始走复古风。可是更优秀的是,女主乐观坚强又自带高雅的人格品质,这比任何换装秀都让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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