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就听说北疆阿尔泰山里,有座美丽而神秘的喀纳斯湖,凡欣赏过它迷人风姿的人,都对它啧啧称赞,似乎游览过喀纳斯湖后,天下其它的湖泊在他们眼中都失色了。
我虽游历了不少奇山异水,但唯独迟迟未去喀纳斯湖,时间拖得越久,它对我的诱惑力就越强烈,在与友人的交谈中,在遥对西北天空的遐想里,在朦胧恍惚的梦乡,喀纳斯湖多彩的波澜一直在我的心港里翻滚不息。
更为诱人的是,从各种传播途径不断传来,喀纳斯湖发现湖怪,体积比游艇大,吞噬了岸边的山羊和牛犊,挣破了湖中拇指般粗的尼龙丝网。与英国的尼斯湖、俄罗斯的哈伊尔湖、我国长白山天池里的湖怪遥相呼应,引起极大的反响和关注。后来又看到有关报道,称所谓湖怪其实是一种珍贵的冷水鱼,俗称大红鱼,至于有多大,因没有捕获实物,谁也说不清。也有人说,亲眼见过大红鱼,二十多米之内看去,比吉普车还大。
今年暑假,我和家人启动了北疆之旅,终于有了亲去喀纳斯湖寻奇探秘的机会,汽车沿着布尔津河的崎岖山路颠簸,悬崖陡峰,让人惊叹;峰回路转,让人着迷。进入山谷,炎热的风渐渐清凉,挺拔的松树、塔形的云杉、秀丽的白桦、青葱的白杨,漫山遍野、层层叠叠。翠绿油亮的草地上,点缀着烂漫的赤芍、金灿的山菊、幽蓝的翠雀、伞白的防风。五彩缤纷的奇花异草带着神秘的微笑,把我们引到了神奇的阿尔泰山主峰下,在云山雾海的怀抱中,喀纳斯湖像迷宫般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个奇幻的世界,连绵起伏的山峰,密密层层的原始森林,把弓月形的湖泊环抱。峰峦树木倒映在平静如镜的湖水中,船在湖中行走,如穿行在群山密林间,彩云密布的天空,一会儿晴一会儿阴,湖水一会儿幽蓝一会儿暗绿,一会儿又变成了深绿中闪烁的乳白色,我好似在五彩梦中漂游,满眼诧异,满嘴赞叹,满心呼唤,大红鱼,喀纳斯湖的精灵,你在哪里?
在当地哈萨克族居所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攀上了山顶的观鱼台,只见辽阔的湖面上飘荡着轻纱似得薄雾,如一缕烟岚冉冉上升,晨风吹来,雾霭越聚越密,像一团团白云,时而上下翻腾,时而相互拥抱,不断向山林、向河谷弥漫开去,整个湖区都笼罩在濛濛烟雨般的晨雾里了。
正当我站在晨雾中飘飘欲仙时,一轮火红硕大的太阳从山峰后面跃起,阳光顿时洒进山谷,晨雾像退潮般的迅速消逝了,湖岸上的树木花草如被喷泉浇洗过一样清清亮亮,我的整个心身都仿佛融化在这秀山丽水里了。隐约中我似乎看到一条大红鱼划动着灰色的鳍逐波而来。惊喜之余,又存一丝疑惑,也许那是倒映在湖中的云影。
但是,无论真假,身处绿意浩淼的山巅,俯视峭拔之下的湖光,遥望远山层叠的云杉,极目苍远雪白的冰川,感受无来无往的恒久,乐享无悲无痛的平静,融合无欲无求的单纯,那份纯净的超然,让过去和未来、自然和历史都在山、林、湖的肃穆中,和谐了天籁,纯洁了山水、陶冶了身心。
下山返回途中,双腿虽然沉重了,然而,却充藴着满眼的青碧和满心的静穆,似乎其它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只觉得那中天的赤日、蓝天、白云都沉入湖中,与这湖光山色浑然一体了。 王同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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