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陕北下起了雪,积在回家的路上,脚踩上去咯咯作响。想起当年高中时候一道语文题,大意是东晋宰相谢安给谢朗和谢道韫兄妹两个出了个题目,“白雪飘飘何所似?”谢朗回答:空中撒盐差可拟。而谢道韫却认为哥哥说的不对,答道:未若柳絮因风起。请问谁回答的更好?标准答案自然是未若柳絮因风起更好一些。可是我却固执的写了相反答案。我觉得撒盐空中更加好。因此丢了分,还在课堂上和老师对峙起来。
将漫天的飞雪形容为柳絮,这实在不是一个错,而且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是正确的,理所当然的。但是雪有很多种,如同今日所下的雪,就是细小颗粒状,用撒盐来形容当真是最合适不过。但是这种形容听上去挺怪异。我努力劝说老师,空中撒盐二字更加豪放,气象更加开阔,更符合一个渴望在北境建功立业的男孩的心声。但是我的坚持并不能换来分数,反而引来了训斥。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想,是什么地方出错了?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我越来越明白了。
当大多数人习惯了一个答案之时,如果有新的答案出现,通常是不会被接受的。最著名的例子莫过于日心说,布鲁诺因为坚持日心说而被烧死。相比于他我要好的多,只是挨了一戒尺。这就是人心在作怪。大多数人买衣服时总是参考模特穿着好不好看,并不在乎他们是否有模特一样的身材。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通常在点评一件作品的时候,下意识里已经觉得自己的水准和作者相当了。这与买衣服是一个意思。大家都知道谢道韫是个有名的女才子,谢朗则差的很远。所以一致向才女看齐,去点评。而有人提出异议时候,肯定不加思考的先嘲笑一番。若是再思考一下,更会嘲笑你凭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哗众取宠吗?
我起初以为我得到了答案,后来发现,答案远没有这么简单。就是因为上面那一句,你凭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我常常遇到一些困扰,就是在描述一件东西时,他的现实和期望的,往往是有差距的。但是人们都喜欢看到期望的样子,如果你给他们描述的不是那个样子,好的,你一定错了。就像某位大咖拍的电影,虽然很烂,但不耽误大家去看。就如同有人在网上发表不同的看法,就被骂做是个喷子。就如同你要做一首诗赞美杨贵妃美丽,虽然她实际上是个胖子。所以我们做事情不能由着自己的思想来,必须要先知道目标是什么,路线是什么,才能走起来。判断对错的标准是你走的好不好看,而不是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好吧我们回到柳絮和盐这个问题上来,如果当时谢安看到今日这一场雪,会说谁对谁错呢,毕竟淮南的雪,是和塞北的雪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