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浑浑噩噩,浑身发冷还疼,在石家庄八月份的天气我把空调调成32度,长裤长袖套了件外套两手还是冰凉的,只是脸很热有点流汗。熬到下班到诊所一量38.5℃,要马上打一针,第二天再来打两针。酒精棉球刚擦在皮肤表层,我仿佛就感到了疼痛感,来自遥远的熟悉而又陌生的疼痛感。我以为一针打进去很快,以为快要结束了却还在推药,一点一点忍受,堪比马拉松。我的思绪不得不神游起来,想起上一次发烧打针的时候,孤身在外的我,有点想我的家人了。
我是个很少发烧的人,尤其感冒发烧,在我的印象里寥寥无几,以至于我都在十几岁的时候还以为低烧就是低于正常体温,也算是够浅薄无知的了〃∀〃高中和大学时期各仅有的一次发烧还是因为水痘和荨麻疹,前期这些病症还没有显现出来的时候,我只是单单的眼睛疼。当时就医前查了很多关于眼睛疼的病因,什么眼压升高之类的,还暗暗发誓这次眼睛好了再也不要玩手机了ớ ₃ờ还好没有医生误诊,眼睛疼只是这些疾病发病时附带的发烧导致的。最有印象的一次感冒发烧是我小时候,大概四五岁吧,用大家都知道的时间来算说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那天看新闻说形容九零后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出生的人。哦,对了,现在是2017年了)吧。晚上不想吃晚饭,一个人蜷缩在床角靠着墙,透过昏黄的灯光看到窗户外已经黑透的夜光,可能大约不在夏季。我妈还特意炒了鸡蛋来喂我吃,一大盘黄灿灿的,可我真的吃不下。我爸去找邻居借三轮蹦子载我去看医生,就是那种比三轮大比货车小,冒着黑烟蹦蹦响的交通工具,现在市里交管基本见不到了。邻居叔叔开着车,我爸我妈用棉被包着我坐在车厢里,只露了两个眼睛,天色已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还是觉得温暖又安全。别的印象便没有了。用棉被包着带来的安全感可谓由来深远,影响悠长,那又是下一个故事暂此不叙。
说到我爸爸,又想起了还有一次。我家当时还是有两辆自行车作为交通工具的,在我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好像是支气管炎还是肺炎,要打针和输液一个星期。每天我爸载着我去医院,第一次我在配药室看到穿着白大褂的阿姨啪地打碎小小的玻璃瓶子针头进去抽药,我一步一步往外挪,顺着狭长的走廊就跑,当然还是被我爸抓回来了…后来再去医院的路上我爸发现一家食品批发的商店,带我进去买好吃的,记忆最深的是一大包奶糖,里面有若干小包那种,糖纸是各种颜色的底色带着白色竖条,上面画着一只公鸡,从两边任意的豁豁齿处撕开,奶黄色的躺,入口嚼起来像泡泡糖一样有嚼劲,满嘴的奶香。真真的好吃,从此过尽千帆皆不是,什么糖也没当时吃的它好吃,就连旺仔和大白兔也没有它的味道,要么太硬要么太甜,多一分少一分都是不行的。后来再也没有找到那种糖,直到有一次高中同学从姑姑家的零食店挑来他觉得好吃的零食给大家分享,喔喔奶糖从形象到味道让我马上回忆起,应该就是它了,虽然后来的包装袋上没有竖条纹了,可能就差在竖条纹上的这点好吃。
我爸爸的自行车可不是好坐的,一二年级有时候我爸接送我上下学,夏天的午后太热,也可能那天中午放学没睡午觉,在我爸送我上学的路上我坐在后面昏昏欲睡,然后还真的睡着了栽了下去。重点是我爸爸,印象里是对面过来的一个大妈把他叫住的,我感觉他和自行车离我得有十米远了,我一直觉得他就是不知道我掉下去了。夏天的柏油马路滚烫。到了初中学物理知道行进的物体有惯性,这才给他翻案。
有时也是我妈载我去上学。我妈在初为人母的时候还是很有耐心爱给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当时的头发也就是短发,我妈会从上往下扎一个羊角辫再压到下一个羊角辫里,一个一个顺下去就攒成了羊蝎子辫儿。有天早上时间比较紧,我妈给我梳完一边的辫子,让我把另外一边的辫子拆开,她去翻下馒头片回来再接着梳。等她回来看到我散着的半边头发怒急而笑,不知道说我什么好了,因为我拆开是编好的一边…小时候由于手笨由我妈妈给我梳头发的日子一直到了小学六年级因为要住校而不得不终结,中间我也不是没尝试过被培养起来自己梳头发,只不过培养的方法是炖鸡肉的鸡翅都让给我来吃,我家那边流传着个没由来的传说——吃鸡翅会梳头,这种传说还有包的饺子好看的会找个丑媳妇、吃炒完菜铲子上的菜渣会找个黑女婿、用手指彩虹会烂手指…诸如此类的数不胜数。当然有专人给梳头的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中间就因为有我妹妹的降生,我妈无暇顾及天天给我梳头而剪了一年的短发。清楚地记得那是三年级,一个婴儿肥的圆脸盘子顶着一头超短发,是我目前的人生里最难看的发型,所以给我留下的阴影让我至今对看起来很帅气的英姿飒爽的发型都望而却步。到我六年级住校时,我吃鸡翅长大的梳头手艺却一直没见长,于是从左右两边各梳一个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自己像亲亲虾条上的卡通图标,还颇具几分可爱。
我姥爷也担负过接送我上学的重任,虽然我姥爷没把我从自行车后座上摔下去过,但是廉颇老矣,姥爷骑车的速度实在是慢悠悠,这脚蹬下去了另一脚还不知道在哪呢。后来我便让姥爷下来走一截,我风风火火地骑一截把车停下再等姥爷走过来。当时的姥爷才五十多,现在已经七十二多了,更蹬不动自行车了。最近我一直酝酿着给姥爷买个电动三轮车的想法,这样他还可以载着我姥姥随时出去转转,去听个戏什么的,不必只能总是等到儿女每次接送。我妈还特意叮嘱不让姥爷骑单人的电动车载我姥姥,以免担心有个长短。不过考虑到电动三轮车也不是十分安全,还是得跟长辈商量好,以免受累不讨好再挨了责怪。
未完待续…病好了反而少了感慨千丝万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