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尧一个人坐在操场上的台阶上，望着斜斜地挂在天边的夕阳，红得像血，像是近在咫尺又像是远在天涯。
阿尧知道这是太阳落山的前兆，阿尧也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闭上眼睛，欢欢的笑容依旧出现在眼前，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一切都像是没有离开时一样美好。
往日的一幕幕像是幻灯片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播放。
01 初遇
火红的枫叶被秋风打的飒飒作响，阿尧坐车和同村人来到高中，一群人中只有他是拿高价进来的，是的他没考上。
本身就很厌学的他更加厌学了。
没有和认识的人分在一个班，他百无聊赖地把胳膊放在桌子上，把头枕在上边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一抹靓丽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
女孩和身边的朋友说着笑着，穿过走廊，路过窗户。
不经意的一眼，阿尧突然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在悄悄地融化着。
他想：这个爱笑的女孩会是哪个班的呢？自己还会不会遇到她呢？
正这样想着女孩就从前门走了进来，她并没有注意到有一道强烈的视线正在她的身上游离，依旧和朋友说说笑笑，径直走到了阿尧前边的位置上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阿尧像打了鸡血一样猛地坐直了身体，他紧紧地盯着她的后脑勺，只能看到齐肩的马尾左右摇摆着，她的头发又黑又亮，自然而又美好。
军训的时候阿尧总是忍不住往她的方向望过去，时不时地想要表现一下自己，吃饭时或者回到寝室，总是假装不经意地说起她，从八卦的室友那里得到一些有关她的消息。
终于在一次班会上他得知她的名字——欢欢，多么美好的名字，就那么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上。
他们始终是前后位，上课的时候阿尧什么也不做，就盯着欢欢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很好奇她为什么会这么努力的学习，虽然她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但是她比其他人都要刻苦认真。
有一天欢欢突然转过头冲着他微微一笑：“同学，我能借一下你的橡皮吗？今天忘带了。”说完她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阿尧早就因为她的笑容而乱了心神，心漏跳了半拍，此刻正锣鼓喧天。
同桌晃了晃他的胳膊：“阿尧，呆愣着干什么呢！欢欢管你借橡皮呢！”
“哦，哦，”阿尧终于回过神来，慌乱地拿起自己的笔袋，咧开嘴冲着面前笑容沉静的女孩傻笑着，笔袋已经被他扒的一团糟，可是橡皮始终没有拿出来。
欢欢正要摆摆手说不用了，阿尧却像耍宝似的突然把橡皮拿了出来，举在了她的面前。
她笑了笑把橡皮接过去歪着脑袋看了看眼前的男生，半晌说了一句：“你也太可爱了吧。”
“嘿嘿嘿。”阿尧不好意思地抬手想抓抓脑袋，笔袋却突然飞了出去，所有的笔都散落了出来，接着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收拾好他才发现欢欢已经回过头去，专注在自己的学习之中了。
就在那天，他写下了人生第一篇真正意义上的日记，他回忆着有关欢欢的一切：像月牙一般的柳叶眉、水灵灵的大眼睛盛满了星星、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渐渐进入了梦乡。
每天的课堂上阿尧要么睡觉，要么盯着欢欢的背影看，从来不听课也不交作业，每天过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除了有欢欢的部分。
班主任找他谈过好几次话，最后都无功而返，甚至建议他不如退学另寻出路，再这样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02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时光匆匆溜走，从秋季到冬季不过是眨眼之间。
一次体育课上，阿尧像往常一样坐在操场上无所事事，看着远处的欢欢正和班里的男生说说笑笑。
男生正在教欢欢打篮球，姿势极其暧昧，他的胳膊环过她的肩膀，从阿尧的角度看，两个人的手就像是交错在一起，男生的嘴唇甚至贴在了欢欢的头发上。
阿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从心中生出一股火，他从乒乓球台上一跃而下，穿过操场径直就走到了篮球场两个人面前，大手一挥就拉过了欢欢的手腕，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往外走。
欢欢略微有些错愕，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阿尧拉出去好远。
她一边挣扎着想要脱离束缚，一边用另一只手拍打着阿尧的手：“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阿尧的心中一直窝着一股火，他紧紧地抓着欢欢的手腕，从学校的东南角一直走到西北角的教学楼前。
欢欢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被握红的手腕，刷的很白的球鞋在地上不停地搓着。
阿尧自然注意到了她发红的手腕，但是倔强而又木讷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说话，沉默的因子在空气中蔓延着。
时针不断地转动着，许久之后欢欢才缓缓抬起头开口道：“你不说话我就先走了。”
“别走。”阿尧立即就抓住了她的手腕，随即又慌乱地松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张了张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欢欢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她平时也注意到过这个安安静静的男生，眼神侧脸经常带着忧郁的感觉，不爱说话爱沉默，不爱学习爱睡觉，但却有一种很吸引人的神秘感。
“阿尧。”欢欢试探性地叫了下他的名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阿尧刚要开口两个唇瓣就粘在了一起，“我……”
“没关系，你不说也不要紧，我只是想和你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有雨过天晴的时候，只要你勇敢地迈出一小步，紧接着就会迈出一大步。”
欢欢温柔地笑着，夕阳的余晖打在她的脸上显得那样好看，阿尧不由得看的愣在了原地。
接着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从教学楼里鱼贯而出争先抢后地涌向食堂。
欢欢微笑着拍了拍阿尧的肩膀：“放学了我先去吃饭了，你要加油哦。”说完她后退着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接着就转过身跑远了，渐渐消失在了人群里。
阿尧站在原地周围都是清一色的校服，摩肩接踵的都是人，但是他却不再迷茫，心中突然出现了一线光明。
作为成绩在班里垫底的学生，阿尧却出奇地不想过周末，因为周末就注定有一天半的时间见不到欢欢，看不到她阿尧心里总觉得慌慌的。
又一个周末，阿尧不情不愿地收拾着书包，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欢欢，一直磨蹭到同村的伙伴来叫他才勉强挪动步子慢吞吞地往外走，他想回头和欢欢打个招呼却莫名地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在家的时间他除了吃饭上厕所都在床上躺着，开学的那天同伴来叫他他还没有收拾东西，其中一个索性走到床边拉开他的被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阿尧不在意地撇撇嘴，自顾自地收拾起东西来。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并不担心对方会生气，刚才拉阿尧被子的那个人直接走过来坐在他的床上，一脸坏笑地看着他：“阿尧，你不会是思春了吧？”
本来只是一次打趣，他却发现阿尧的脸颊两侧莫名出现了两抹红云。
“说，是哪个姑娘！”同伴一下来了兴致，木讷的阿尧竟然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是不是那个坐在你前边笑容特别明亮的那个？”
阿尧低下头摆摆手：“瞎说什么呢。”接着他推开同伴，佯装恼怒：“走开走开，我要收拾东西了。”
“阿尧 有喜欢的女孩了，阿尧有喜欢的女孩了……”其他同伴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坐在公交车上阿尧神色淡然地看着窗外，心中的情绪却汹涌澎湃，一直知道自己莫名地想靠近欢欢，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了她。
03 命运这种东西可信可不信
斟酌再三阿尧终于决定表白，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退学了，他不想给自己留遗憾，毕竟欢欢是他十六年来第一个有好感的女孩子。
那天的天气很好，微风轻拂，星空很美，阿尧让同桌帮自己约欢欢下了晚自习在操场见一面。
放学后，阿尧率先到了约好的地点，走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看欢欢一眼。
他在那里从人潮汹涌等到万籁俱寂，看着很多同学结伴而行往宿舍的方向走，他多么希望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正微笑着朝自己走过来。
可是没有，他一直等到最后一刻。
整个学校像一座冰窖将他包围着，他只是感觉身上止不住的颤抖。
在宿舍关大门前十分钟他终于往回走，边走边回头看，多么期待那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没有。
就当他走着走着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尧惊喜地回头看，是她 ，她终究还是来了。
“不好意思，刚才去打热水了，怕晚了就赶不上了，没想到人那么多，还是让你等到了现在。”欢欢说着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没关系的。”阿尧定睛看着她，心脏仿佛要跳出了胸腔，手不自觉地摸着书包带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没想到欢欢却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我觉得我们现在主要还是要好好学习，谈恋爱的话还是大学再说吧。”
阿尧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去，他把手揣进口袋低头用脚踢着路边的石子。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等我们考上大学了，我就做你的女朋友。”欢欢板直他的身体，让他看着自己，语气坚定地说。
阿尧的眼中突然一亮，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对吧；至少说明，她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只是时机不对而已。
年少的喜欢就是那样简单，喜欢就想要整日整日地待在一起，并且给对方最好的。
阿尧还没来得及矫情宿舍关门铃突然就打响了，他们异口同声地大喊“不好”，双双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跑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手已经紧紧地牵在了一起。
即使被阿姨训了一顿，但是阿尧的心中却是甜甜的，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到教室的时候习惯性地看向欢欢，她破天荒地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笑容，两个人的关系在悄悄发生着改变，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异常亲密起来。
之后的日子里，欢欢学习的时候，阿尧就在一边看着她；欢欢想放松的时候，阿尧就给她读自己写的日记再配上几个冷笑话。
他们偶尔会一起吃饭，偶尔看到有趣的玩意儿会不自觉分享给对方，看到好吃的会想到彼此。
他们是班里公认的情侣，可是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他们还是矢口否认。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有时候美好总是被生活冲刷的不成样子。
转眼到了文理分科，阿尧和欢欢也面临着要分开的问题，最终他们一个在教学楼的西北角，而另一个则在东南角。
不过这并不能阻挡他们联络感情，除了会用手机，每天都有一个固定时间两人一起坐在操场上，聊着当天各自身上发生的趣事。
阿尧一直保持着每天写日记的习惯，他每天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给欢欢念自己写的日记的时候。
一个在用心听，一个在认真念。
好景不长，高二结束后，阿尧不得不听从家里的意见走上当兵的道路，其实他早就想离开学校了，只是舍不得欢欢。
喜欢一个地方或许就是因为贪恋那里的温暖。
04 缘分就在一念之间
新兵入伍，阿尧的手机上交，有一年的时间他都和欢欢断了联系。
这一年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训练的辛苦思念的痛苦每每快要将他吞噬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都会出现欢欢的笑脸，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会再见面。
再次联系是在一年后了，新兵训练结束后阿尧拿到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欢欢打电话，可是他忘了时间，那个时候正是高考备战期，此刻的欢欢正在教室里奋笔疾书，而手机则躺在床上的某个角落响个不停。
那个下午阿尧抱着手机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着，他既兴奋激动又紧张到无处安放。
终于他清了清嗓子在电话将要挂断的前一秒接起：“喂。”
“你这个混蛋，在我压力最大的时候却不在我身边。”欢欢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唰唰往下掉。
阿尧哪里见过这种情况，印象中欢欢都是笑着的，没想到她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此刻宿舍已经熄灯，阿尧怕吵醒战友就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出门右拐走到了无人处。
欢欢不停地说着，多半是说每科的老师发了很多习题，同学的压力都很大、连平时不学习的都开始认真刷起题来，还有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
阿尧认真地听着，伸手打着忍不住亲吻他的蚊虫，时不时地说在几句回应她，得知她压力很大还说了很多话来安慰。
两个人就像从来没有从对方的生活中消失过一样，说起话来依旧像以前一样，阿尧的顾虑渐渐打消，和欢欢自然地相处着。
那天挂了电话回到寝室阿尧就发现自己身上到处是孢，又疼又痒，想起是因为刚在那个地方是一片草地，而现在又是夏天所以各种虫类就特别多，可是他却幸福地笑了，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忍不住上扬嘴角。
至此，两个人就密切联系起来，欢欢学习上有压力的时候就会和阿尧打电话，阿尧每次都蹲坐在草丛边一边听她发牢骚然后再安慰她。
一个夏天下来，高考结束了，欢欢张罗着去新学校报道，而阿尧则留下了一身的痘疤，不过他乐在其中。
录取的学校虽然不是欢欢心仪的，但是她也很期待新的生活，大一很忙，忙着加入新社团，忙着竞选班干部，忙着进入学生会……
几个月下来，两个人的联系渐渐少了。
阿尧每天晚上都等着欢欢回复的消息，有时候简单的说两句欢欢就说了晚安，有时候阿尧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欢欢回来的信息懊恼自己怎么睡着了。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着，欢欢也渐渐适应了大学的生活，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
她学的是理科类的专业，一起上课的都是男生居多，身边也不乏追求她的青年才俊，可她就是找不到那种感觉。
渐渐地五个室友其中有三个都谈了恋爱，看着他们那么甜蜜，欢欢也是不无羡慕的。
只是在室友看来欢欢对于找对象这件事并不着急，有时候也会打趣她道：“你在等谁呢？”
欢欢微微一笑模棱两可地说：“等对的那个人。”
在等谁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阿尧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穿着军绿色的军装，身材笔挺，手里提着一包行李，风尘仆仆的，好像一下火车就赶了过来。
身边不时地有女生经过，有的都走远了还忍不住回头看，小声地和同伴说着：“这个男人好帅呀。”
阿尧笔直地站着，像平时站军姿一样，直到看到那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的眼中一亮。
欢欢飞快地跑了过来，没等阿尧反应就径直紧紧地抱住了他。
阿尧手中的行李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掉落在地上，随后他也回抱住她。
“我从未如此幸福过。”后来阿尧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阿尧去找欢欢的那段日子每天都很快乐。
阿尧没上过大学，但是一直对大学校园很是向往，所以两个人就一起吃早餐，一起去上课，一起学习，晚饭后一起散步。
周末的时候欢欢就带他出去走走，两个人还一起去爬山，爬到山顶的时候对着天空大喊。
他们骑着单车穿过大街小巷，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斑驳的树影下都留下了他们的欢声笑语。
他们一起去溜冰，虽然溜得歪七扭八，但还是乐此不疲。
他们一起去沿铁轨走，虽然不在一条线上，但是却前往同一个方向。
他们一起做了很多很多事情，多到可以留在日后慢慢回忆，即使不在一起，也不后悔。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阿尧把一年的假都休完了但也只有几天，到了要离开的时候，欢欢去火车站送他，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
一起转身，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他们谁也没说喜欢，没说接下来的路一起走，可依旧保持着联系，每天说着甜蜜的话，打着电话和对方嘘寒问暖，分享生活中的趣事。
05 谁又能说的清楚
转眼又是一个夏天，欢欢的室友都知道她有一个兵哥哥男朋友，刚开始她们这么说的时候欢欢还会反驳，但后来也就不再说话了，久而久之她们就当她默认了。
只有欢欢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名分；只是，她在等，等他开口。
那年夏天阿尧又申请了休假，这次他没有去找欢欢，而是去了欢欢最理想的却最终没考上的大学，在那里他拍了好多照片发给她。
那是个美丽的海滨城市，阿尧一个人走在海边的沙滩上，看着周围一对一对打打闹闹，想象着自己手牵手走在这里，那画面该是多么美好。
或许是越长大越没有勇气，时光将年少时的一腔孤勇打磨掉，剩下的都是犹豫。
他甚至满足于现在的安逸，怕一开口打破现在的平静，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他一边走边捡着贝壳，把自己认为最好看的都收进口袋，想着一会连着礼物一起邮寄给她。
有一次聊天他们聊到了未来。
“你以后想在哪发展？”欢欢问道。
阿尧想了一会才回道：“我应该就会留在南方了。你呢？”
“我会选择一个离家比较近的城市，南方太远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阿尧知道欢欢是个恋家的人，只是他们……
“好。”他斟酌了好久才这么回复道，却没有等来回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两个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样都没有主动联系对方，或许他们都在等，等对方给自己一个答复；或许他们都在等，等对方先放弃。
这场感情或许从开始就是错误的，而有些人出现在你的人生里只是为了给你上一课然后离开。
06 后来的后来
今天的课堂上教员让他们说一件自己做过最引以为豪的事情，他低下头想了想没有说话，其实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他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因为一个女孩，他从2011年12月开始写日记，至今从未间断过。
村上春树说“不管全世界所有人怎么说，我都认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了。” 。无论别人怎么看，我绝不打乱自己的节奏。喜欢的事情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的怎么也长久不了。
或许以后他还会遇到别的女孩，但是却永远都不会忘记欢欢。
初恋是最刻骨铭心也是最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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