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还是无缘 |70 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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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有些冷。

根据昨天的天气预报显示,广州从今天开始将会迎来大幅度降温,未来几天全省的温度只有8-12℃。  

一楼大厅,翔儿正把脸埋在林玲怀里撒娇卖萌,任凭她怎么哄就是不肯下地行走。

林玲笑了,自从翔儿喊了她妈妈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她很喜欢抱着他,看着他在自己怀里,睡觉也好,撒娇也罢,她就是喜欢这样一直看着他。他的小脸肉乎乎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黑葡萄似的,特别是那张小嘴巴,嘟起嘴来嘴角微微上翘好可爱……看着看着,她的心莫名地痛了起来,仅仅为了看这么一眼,她就不该一直错过做母亲的机会。

翔儿像是又重了不少,该有40斤了吧?加上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厚外套,林玲才抱了十分钟左右,她的手就感到特别酸痛。  

“嘀!”李阳开着车缓缓地驶过来了,他在向林玲招手示意快点把翔儿抱过去。他不想下车,此刻他的脑子里乱乱的,心里也堵得慌。张华究竟是谁?难道她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女人?难道真如母亲所说,她就是为了钱才接近翔儿的?唉,女人心海底针……算啦,她想谁爱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林玲瞟了一眼,这是一辆黑色的宝马车,貌似是新换的,车牌号没变,他以前开得是一辆银色的雷凌。有钱就是任性,这是不变的道理。

林玲默默地把翔儿放在后排的安全椅上,轻轻扣好安全带。

翔儿手里紧紧握着一本《小王子》的绘本,这是林玲昨天买给他的,他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让人看不清表情。

林玲很不舍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轻轻告诉他自己会像往常一样,只要有空就会去幼儿园看他。他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林玲,轻轻地点了点头,涨红的小脸显得特别委屈,眼角的泪水也不停往下淌……  

林玲的心像是被针刺痛了一样,帮翔儿轻轻拭去泪水后,快速地关好车门,示意李阳可以走了。  

李阳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谢谢”,然后驾车离去。目送着他们父子俩子远去,林玲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难受的滋味无人能体会,不争气的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

“不,林玲,你不可以哭,不可以!”她自言自语告诉自己,伸手用力地抹去眼角的泪水,她一定要坚强起来。去医院看看张华吧,自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看他了。  

医院四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林玲赶紧捂住鼻子。这十年如一日地来医院看张华,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跟她很熟了,见面总少不了寒暄几句。

望着林玲走开了,护士站的两个护士开始窃窃私语,

“红姐,她是谁啊,怎么跟你这么熟呢?”一个年纪很轻的小护士一脸疑惑,便向一位年长的护士问了一句。

“你啊,别太八卦了,不能随便打听病人的隐私,知道吗?不过她啊,也太不容易了,十几年了,都坚持来看男朋友,就是58床的那个植物人,换我可真做不到!”那个看起来年长的护士扶了扶眼镜,摇摇头,一脸惋惜之情。

林玲轻轻走进病房,特护没在,偌大一个病房,只有张华和一台冰冷的机器,静静地躺在那里。  

“张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来看你了,你还好吧?最近我很忙,不过从今天开始,又可以经常来看你了。”林玲一边帮张华做着肢体按摩,一边跟他小声说着话。  

“我心中的内疚一直象块石头一样压在心上,躺在这里的本该是我啊。求求你,快醒过来吧,别让我难过,好不好?”  

林玲仔细端详着张华的脸,这是一张不再年轻的脸,常年在病床上躺着,有些浮肿,有苍白,完全没了当初年轻帅气的模样。她深知自己对他感情已经升华了,他就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份了。这个自己曾经爱过,救过自己命的人,她有责任和义务帮助他,陪伴他,直到他醒来。  

“张华,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不能经常来看你了,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要难过,好吗?”林玲对于未来很迷茫,最近七大姑八大姨又开始催婚了。  

“好!”  

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回应,但转身一看,四周空无一人,唉,一定又是自己的错觉而己。 

突然,放在床上的身机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来,林玲拿起来一看,原是五姨打来的电话。接还是不接呢,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玲子,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答应今天要给我答复的啊,怎么一直没给我回电话?”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五姨熟悉的声音。糟啦,她拍了拍脑门,竟把要回电话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五姨,我最近很忙。这样吧,也快元旦了,我抽个时间回家一趟吧,既然大家都觉得他很不错,那就见见吧,我没有所谓,只要他人品好就行了。”唉,生活中有太多无可奈何的选择,让人身不由己,言不由哀。

“玲子,你这样想就对了。当初我跟你五姨父也是通过媒人介绍的,现在不也是好好的。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他是留洋博士,多金,除了有点秃顶外其它都还好。关键是你可以跟他去国外!”五姨见林玲没说话,顿了顿自顾自又说了下去,

“女人嘛,快四十了,得赶紧找个踏实的人过日子吧。什么情啊爱啊,能当饭吃啊?如果这个人成了,你就算是表姐妹中嫁得最好的了。五姨我还想跟你们去国外旅游呢!”

“好吧,五姨,我正忙着,等有空再跟你聊这件事。”林玲没让五姨继续说了下去便直接挂了电话,她的话象刀子一样句句都在剜着她的心,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前几天,五姨来电要给林玲介绍一个海归,据说人很不错,也是一个远房亲戚的亲戚。听说是为了追求事业而耽误了终身大事。海归自从听说了林玲与张华的事情后,很是感动,这样重情重义的女人在博文馆都难找到了,他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当然这些话只是出自五姨之口,无从考证。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张华,林玲心乱如麻。唉,真的是时侯该放下了吗?她能放下吗?不,她根本做不到!

李阳终究还是介意他俩之间的年龄差距,终究不肯接受她的感情。李郁是那么优秀,全是为了感情才失去理智的。他俩有着十年的感情,还有翔儿这么可爱的孩子,复婚是他最好的选择,况且他的母亲对自己也有着很大的偏见……

很多东西,不是你付出真心,付出百倍努力就能得到回报的。不知是谁说过:时间,会沉淀最真的情感;风雨,会考验最暖的陪伴;挫折,会历练最好的你。难道自己和李阳真的缘尽了吗? 

夜深了,林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犹豫了一下,刚才看到翔儿把语文课本落在沙发上,还是拿去给他吧,他一定很着急。

于是,她打车去了李阳家附近。才与翔儿分开半天,她就又开始想他了。他大概是睡了吧,客厅已经没有亮着灯了。徘徊了好一会儿后,她带着失望准备离开。

“妈妈!”身后传来翔儿稚嫩的声音,她转身一看,李郁正挽着李阳的手缓缓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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