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对双胞胎表妹,要说是双胞胎还不如说龙凤胎。
小双性格打扮像男孩,小时候为了不穿裙子被她爸拿着棍子追几条街。可骨子里还是一个小女孩。老大随时说,如果她是个女孩肯定是个矫揉造作女。
小时候我们三个总爱在一起,她们两总是很黏我,就连我说个屁字都能发出高分贝大笑,而且还是双份。
我们在一个小学,我比她们大两届,有时候遇到会约好一起去奶奶家。奶奶没有牙,张嘴笑的时候能看见最里面的小舌头。有一次我们三同时去奶奶家,奶奶吆喝她们两回家吃饭去说没饭了,我也正要道别离开的时候奶奶抓着我的手腕缩在身后。等她们走远又打开小小的电饭煲说够我吃,我傻傻问这不是有饭么...奶奶做的肉片和鸡蛋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没有之一,虽然她眼睛已经花了,但是她总爱把姜块切成很细的丝,她说这样炒肉好吃,我却不懂事的全部挑出来还一脸嫌弃。我逗她给她戴上小姨的假发,奶奶张大嘴巴啊啊啊的笑,可爱极了。自己门口摆个小摊卖些纸钱、小花瓶,她总是给我双倍的零花钱。我逗她给她戴上小姨的假发,奶奶张大嘴巴啊啊啊的笑,可爱极了。奶奶只是比较疼我,也许因为她和我爸好多年不联系不说话,她把另外一种思念加给了我。我要是一小段时间不去看她她总爱说冰洁又长了一个头,多吃肉长胖些。我嬉笑着问“奶奶,那我不就有两个头了?”
“姐,放学去我家吃饭吧,我爸做了好吃的。”
“放心吧,我爸爸会给你爸爸打电话的。”
她们两你一言我一语我就跟着她两走了。
直到晚上7点才回去,正常下课的话5点不到就能到家。
妈妈在一边哭,看到我回去两眼放光,刚想教训我就一副好戏还在后头的表情。我就颤颤巍巍走过去,心想不好。忘记打电话这回事了。
放下书包,走进厨房,看着做到一半的菜,撒了一桌的粉条。米还泡在水里没来得及煮。我自觉去淘米。
一会他回来了,脸上的横肉皱得狰狞可怖,眼周布满了红血丝,龇着嘴一颗门牙反着亮光就像他一秒就要吃了我。
经常发火的人,发起火来不可怕。他一向不温不火,我从来没见过发火的他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
他一手提着一瓶白酒,一手提着我。上楼。
我一个劲求饶,我觉得他今天一定会杀了我。
我跪在他面前哭得鼻涕泡糊一嘴。他打开瓶盖,对着瓶嘴一个大瓶的白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他的喉结每抽一下我就心颤一下。
喝完他慢悠悠把瓶子放下,用手背抹抹嘴。虽然酒瓶碰地的声音是轻微清脆的,在我耳里却是震耳欲聋。
“我从家,找到学校,再到你奶奶家,再到老师家你知道只用了多久。”
他的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
“29分钟。”
“找了两圈。”
他每说一个字我哭得更凶,不敢发出声音,只听到恩恩恩的打嗝声。
他抄起铁质课桌的桌角杆扬起手,我开始大哭大叫。他的手悬在空中,一直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僵了10多秒,他摇着头叹了叹气,“乓”的一声敲在自己头上。
我就呆了。
他接下来就是一阵“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乓......”
后来酒劲上来了,越大力气越大,边喃喃自语边敲得带劲。我没敢拉他也没敢动,就这样看着他这样一阵狂敲。直到妈妈闻声赶到才制止。
我盯着那铁杆看了半天,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铁杆已经弯成个半圆。
第二天他醒过来摸着头呻吟,
“我的头为什么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