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霖(作家、书评人)
我做了三个月的幼教老师。
孩子们,有着天真的残酷,洞察本质。
九岁的蒋雨歆指着顾诗佳的假辫子说,这也忒俗了。我立马觉得一阵惊艳,这妞真帅气。作为宅心仁厚的老师我还不敢这般损人,一直虚伪地说佳佳真漂亮。
年后第一天上课我突然变得很有爱。忍不住地想摸机灵的周嘉童小朋友毛茸茸的头。看着没来得及写完作业的郑凯珈小朋友马上要哭鼻子然后去逗他。对有这般风范的蒋雨歆小朋友干脆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虽然还有一直很兴奋的孙嘉俊不断地犯错得瑟,总体没挡住老师爱心泛滥。
这真的挺俗,一点也不孤绝高傲冷漠的女文青。
晚饭后,同事陈姐居然说我们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心事,说说吧。
于是,陈姐,L,以及我,讲了三个关于生离死别的故事。字句是最接近不加粉饰的赤裸裸现实。人一生中原有许多事情都是如此,佯装无知,以为可以平安一世,结果依旧萧墙起祸。把自己说的潸然泪下。
我以为很多事会说与某些人听,结果对象却是熟悉的陌生人。
这也忒俗的。
我一直没说过一个更滥俗的心情:
在每天睁开眼看见天亮便觉得什么苦痛都没大不了的,虽然仅有的一点勇气都在黑夜里消失殆尽。
李宗盛有首歌: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
我们都是俗人,只有孩子们肯说实话。
俗着,也挺好。你在倾诉,有人倾听。俗人的交情,是一点点陪伴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