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就没好好睡过,今天这精疲力竭的一闹,令熊倚在易兆风怀里呼吸渐渐低缓下来。他就这么抱着她,再也不敢动弹。泪水干涸在她的脸上,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她一向贪靓,易兆风试着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乱发,又试着轻轻抹去她的泪痕。指尖划过她的眼角,有细细的纹路,他想抿开,自然是徒劳。心里就这么痛了一下,到底是自己误了她,大把的好年华,就这么在等待中渐渐无望,渐渐蹉跎。
千佑他们吃完出来,发现车子还停在门口。他安排阿欣去送叶律师,自己走过来敲敲车窗,便看见了窗内的这一幕。令千佑摇摇头,打开前排车门,“我送你们回家。”
“去我家。”
“知道。”
易兆风抱着熟睡的令熊上楼,轻轻放在自己床上,又拿毯子给她盖上。
“易先生,妈咪就交给你了。这次要是搞不定,”千佑叹口气,“那我也只能彻底放弃了。易先生你啊,真是对我妈咪不住。”
还能有什么话说?千佑说的一点没错。
也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晚?
这么想着,他突发奇想,掀开毯子和衣躺在了她身旁。他也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她身上有好闻的香气,在她轻柔的呼吸声中,易兆风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从窗外洒进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令熊下意识地翻身,易兆风!
她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的。还好,两个人衣裳都好好地穿在身上。定睛一看,易兆风的卧室!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易先生!”她大喝一声,瞬间意识到阿欣大概也在家,又赶紧捂住了口。
“易先生请假了,”床上的人慵懒地嘟囔着。
“易兆风,我怎么会在你家?”这一觉睡得极好,一段日子攒积的疲惫和郁烦扫清了不少,令熊也就格外清醒,清醒到在目前这种境况下,还能保持令小姐的姿态来盘问。
易兆风伸个懒腰坐起来,冲她招招手,指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得,易先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当然,对于他来说,这也是在赌一把,表面上的轻松,掩饰着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做易先生这么多年,现在要重温一下当年的感觉,毕竟也不是那个懵懂冲动的少年了。狠狠地咬咬牙,憋出一句:“阿熊姐姐,过来坐——”
什么?令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易兆风,发什么疯?她简直哭笑不得,昨天玩得还不够吗?还要继续?难道还是可以再接着折腾几十年的年纪?脸色这就很不好看了。
大概,火候不对?他有点忐忑,慢慢挪过去,揽住她肩膀。还好,她没有抗拒,便扶着她坐到床边。
“昨天你在车上睡着了,我就带你回来了。我什么都没干,真的!”
“我睡着了?怎么不送我回家?”一脸疑虑。
“我们亲着亲着你就睡着了......”易兆风倒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还一直抱着我不放......”
令熊脸兀自红了一片,看他这副模样,酸涩得厉害,仍强压着情绪继续问:“那你怎么开的车?”
“千佑看到了,就开车送我们回来了。”可不是,一点都不假。可是本来很温馨的画面,为什么被他说得如此狼狈?这位,真是稍微给点阳光就不知道自己斤两的家伙。
令熊眼前浮现起昨天车上自己疯了似的那一幕,原来自己也不是铁打的,也有挺不住的一刻,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要强了这么些年,终究有些东西不是自己要强就能有。
“易兆风,你可以的。”她站起来,理理自己衣衫准备走。“玩得开心点,几时准备销假了,打电话通知人事部。”
再玩脱了就药石无医了——易兆风关键时刻还是懂的,蛮力上身,又将她卷入怀中,“别生气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