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父亲节到来之际,我想写写我的老爸,以表达我对老爸最深的敬意。
我的老爸特别爱“吹牛”,我喜欢倔强,爱“吹牛”的老爸。
年幼的我,经常听老爸讲他当兵的经历。他当兵时,身强力壮,身手敏捷,思维活跃,有一身过硬的本事,在班排里总是赫赫有名。我,曾经见过老爸穿着军装那飒爽英姿的照片。那是在奶奶的老宅里书桌上的玻璃板下压着的,纸面有些许挥发,留下岁月的模糊,那般模样的老爸却是我眼里最帅的英雄。那时的他引以为傲,经常给我吹他当兵的所见所闻。
我有一个幸福的家,有疼我的老爸老妈,还有调皮可爱的妹妹和弟弟。这样多子的家庭,可苦了老爸老妈。经济虽说不宽裕,甚至有些穷困,但老爸老妈依然给我们力所能及的爱。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这一年,小妹遭遇突如其来的急性脑膜炎,住院治疗,需要抽脑脊液,治疗的花费会犹如雪上加霜落在老爸老妈的肩上。在医院里,医生问询老爸家里的孩子情况,得知还有一女一儿后,劝阻老爸干脆放弃治疗。(医生认为孩子治疗后很可能会智力低下,倒给家里带来负担。)有着极强家庭担当和责任感的老爸摇摇头,决然地说:“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到我都东拼西借也没有办法的时候,那就听天由命吧。现在我是不可能放弃的。放心,我绝不会拖欠你们医院的费用的。”
手术结束了,医生叮嘱老爸,抱着孩子保持一个姿势,千万不能动,让脑脊液慢慢静流,更大程度保证孩子的智力不受影响。此时的老爸俨然一座雕塑,两手紧紧地抱着小妹盘坐在病床上。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老爸整整抱了4个小时一动不动。治愈后的小妹,依然聪明可爱,活蹦乱跳。看着康复的小妹,幸福的微笑久久停留在父亲的脸上。
这个经历也成了老爸吹牛的资本,他的责任与担当,他对孩子不离不弃的爱与坚持拯救了小妹的人生。
那年,我十二岁,小妹五岁,小弟三岁,老爸36岁。
老爸正值壮年,身体倍棒。老爸老妈凭着勤劳和智慧,创造着生活,尽可能的让我们多读书,希望我们通过知识改变命运,飞出农村,甩掉“锄头把”,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年,老爸43岁,我十九岁。我如愿考上了大学,成了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老爸老妈高兴得合不拢嘴,却也为学费发愁。但不管怎样,他们心中是甜的。
那年,我找到自己的工作,成了一名他们期望的“吃三两米”的铁饭碗工作人员——教师,同年也结婚了。那年老爸47岁。他们再不用担心我的生活,他们可以松一口气了。他们只需要再关注两个小的了。
那以后的近10年,老爸老妈一直奔波在外,打工养弟弟妹妹读大学,找工作。
小弟小妹在重庆也有了工作,结婚生子了。回老家的老爸,不用再吹牛,老家人已经羡慕不已。此时老爸却变得低调起来了。老爸老妈终于可以歇一口气。却又要挑起带孙子的重担。似乎一直停不下忙碌的脚步。
我的女儿也去北京上大学了。这个外孙女的优秀,又成了老爸吹牛的资本。而这些年,我为了我的孩子操劳操心,更体会了为人父母之心。但却更难再单纯如少女般绕在父亲的膝边,听他叨唠,听他用感悟生活得来的理论教育我们的经典话语。父母又开始待小弟的两个孩子了,我也很少陪伴父母左右。
值得庆幸的是,一直以来,老爸老妈都那么硬朗,那么精神,那么乐观。
今年,老爸68岁,身体却怎么也无法自控了。突然接二连三的病况压得他在医院几进几出。这一次,居然病得让人心疼。躺在病床上,床边各种医用检测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各种图像线条,身体里纵横交错的各条数据线……看着他的那一刻,我泪眼模糊,却强做欢颜,打趣地说:“老汉,是不是想我了,我一来,你就会好起来啦!哈哈……”“老爸,我喜欢听你吹牛,早点好起来,我想听你吹牛了……”他吃力地笑笑,“嗯。”陪伴父亲的几个日子里,看着他一天天好起来,我如释重负。我从心里有些愧疚,陪伴太少,却也无奈。真有一种“子欲孝而亲不待”的负罪感。
终于,老爸出院了。在家里,坐不能太久,走路有些拖沓,脚下没有了力量,说话也吃力了。但总归还是战胜了病魔。
几天之后,又有了一次陪伴的机会。我来到老爸老妈的家,打开房门,我听到了老爸的呼噜声,都在睡觉。我没有躺在沙发上,而是走进老爸老妈的卧室,蜷缩在两床被子的中间,听着他们的呼吸。我静静地回想着那过往的每一个瞬间。老妈醒了,看见旁边多个人。她以为是小妹,因为小妹在她家里。她咕噜着:“二,你怎么在这里睡啊?”我没有回答,那时眼角溢满了泪水,让它肆意地流着。老妈去寻了一件厚衣服,她怕翻柜子会惊醒我。盖被子时,发现是我,:“咦,是老大来了!”话语中带着惊喜。我依然没有回应她。我已经哽咽了……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虽不能天天陪伴你们,但电话也是一种传爱的表达方式。如今,电话里老爸的声音又有了底气,自己也能出门坐公交车了。感恩不服输的老爸,倔强决然对待生活的老爸,一个健康,乐观,“我命由我不由天”爱吹牛的老爸又回到我的身边来了!
愿天下老爸老妈天天都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