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故人去

契子:

靖康元年(1126年)八月,吞灭了辽国的金国向北宋发起第二次大规模南侵战争,于当年闰十一月二十五日攻破北宋都城开封,俘北宋徽、钦二帝。北宋帝国宣告灭亡。(百度来源)

[一]忆往昔

京城街道上依旧如昔,买卖声络绎不绝,街上人熙熙攘攘,没有一点家破人亡的悲愤,金人侵占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是的,北宋被灭金军占领,原本的北宋京城,如今已是金人完颜氏的天下。

金军领袖完颜氏,狼子野心,一心想要吞并天下,是以不断发生战争,虐掠土地。更是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北宋后宫嫔妃以及众多公主则是成了金军享乐玩物的军妓,不堪欺辱,自尽而亡。

北宋的百姓也好不到哪儿去,从开封城掠夺来的财富美女,满载而归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北宋百姓不敢反击,怕受到更大的苦难。活活的木偶子般,也不知是被北宋灭亡而无力挽回,还是已被金军的残忍而麻木。总之,现在的北宋百姓逆来顺受,对国家的兴亡,无关痛痒。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一个黄金梦幻般的时代结束了。

不!也不全是。就像我生活的这个偏僻的小镇上,这里所有的人无一不对金人恨之入骨,无时无刻都想着如何将那人性泯灭的金人完颜氏杀光,夺回原本属于北宋的天下。

是血娘收养了我,她从不让我做任何事,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小姐的日子,那怕是收拾自己的房间,还是给自己梳妆打扮,一直都是都是血娘替我做的,从小到大她从不让我任何的大小事。血娘告诉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血娘重情义,真真一铁娘子,可惜她无儿无女,在我之前收了一个养子,称为大哥,血娘每天都在布庄织布赚些米油钱,大哥每日做苦工,吃闲饭的就我一个。每天大清早起床,洗脸水也备好,血娘和大哥都会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叫我公主。

  没错,我是公主,是北宋唯一一个还幸存着的公主,北宋长公主。

  那天金人攻入,皇宫里一片血籍,父皇被俘,母后和嫔妃以及一众皇兄皇弟皇妹都未曾逃脱,凄凉的嘶喊,钝入身体的刀声……金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血淋淋,红光撒满了整个萧条的宫墙。我是被母后藏起来了,亲眼目睹了这残忍的一幕幕,以及母后躺在血泊和那微动的嘴角,她说的是:“朝代变换亘古不变,不要想着给我们报仇,我只要玉儿好好活着……”

  我用指尖紧紧扣入自己的掌心,丝丝鲜血涌出也浑然不知痛疼。

  最后,是血娘救了藏在衣柜里的我,血娘一手拉着我,一手执剑。我踩着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艰难的走着,还有大哥,他背着长箭,手里拿着弓。后来我才知道,大哥的箭术在镇上是数一数二的,如今已年过二十却不曾婚娶,媒婆踏烂了门槛,说姑娘有多好多好,可他每次都回绝了上门的媒婆,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二]初相遇

  我一直以为会这么安静下来,直到金军来到这里,打破了小镇落的平静。

  那天,我正在溪边玩耍,突然看见李大伯急匆匆地向我这边跑来,李大伯强压下喘气,说:“小玉,你怎么还在这里?金人已经入镇了,你快跑吧,他们……他们都……”

  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血娘,大哥,他们还在小镇里,会不会也……

  “我说你,哎,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跑,再晚就来不及了!”李大伯还在喋喋不休地说。

  我猛的一个转身,用手提起裙摆往镇子里跑去。

  “小玉,你快回来,金人就像恶煞一样,见人就杀,你会没命的……”身后传来李大伯的呼喊声。

  到镇上的时候,到处已经是一片狼藉,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皇宫被屠的样子,所有的人都静静地躺在血迫里,横七竖八,了无生息,忽的想起当年母后被杀的画面。

  突然被撞了一下,我反应过来,望着撞了我的百姓,正急忙跑着,还有一些未死的人都在拼命的跑,可惜,他们哪有骑在马上的恶魔快,一个个往地上倒去。我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恨意,用残留在脑海里的一丝意识,寻找着血娘和大哥,看着那些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孔如今正了无生息的躺在满是鲜血的地上,像极了一朵正鲜红欲滴的彼岸花。我艰难地走着,一次次被尸体绊倒,又一次次爬起来,身上的白衫染上了多多红梅。

  就在这时,一阵寒光向我闪来。抬眸,便看见一个身穿战袍,长相俊美的少年郎,正手持兵器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地向我刺来。我心一横,下定了决心。

  做好决定后,我直直地站在那里,昂起来,高傲的看向他,眼里满是不屑和嘲弄。血娘说得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就在我认为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那少年忽然收了剑笑了起来,弯身一把拉起了站在马前的我,将我拉在了他的马上,我重心不稳,跌在了那少年的怀里。他了我一眼,手环在我的腰间,拉紧了我与他的距离,我挣扎着,他却将我抱着更紧,使我无法继续挣扎,我只好低头咬住他的大手,不一会儿鲜血就流了下来。

  我在他怀里用眼睛看着那些亲人,他们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愤怒的、鄙视的、仇恨的……

  “小玉,你……你别忘了他,他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你居然……”王大叔用颤抖的手指着我,满脸褶子。

  我不忍心转过头去,依旧咬着他的手背,却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血娘,她朝我诡异的笑着,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走了。

  我松开了口,直起腰靠在他的怀里,然后静静地看着他们杀死昔日亲人。

  大哥失踪了!

[三]初相知

  他带着我回了他们的军营。

  他,完颜氏的二王子,完颜凌树。那个素有战神称号的二王子,传言中的他,无所不能,杀伐果断,风雷厉行,做事残忍,铁血手腕更是无人能及,曾立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居然也会救我?

  我突然想起,父皇就是因为喜爱母后的容貌,才使得母后一步步坐上了皇后的宝座。还不顾众臣的反对,执意封母后的兄长,我的亲舅舅为异性王爷,靖王。都说红颜祸国,我母后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

  我换了一身素服,头上仅用一根细长的布带盘在脑后,几缕未绑起来的及腰青丝随风飘逸,在空中乱舞着。

  进去帐篷的时候,依稀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说是未找到宋朝余孽,我将头低的很低,迈着小碎步进去,跪在地上,卑微地向他们行礼,“民女见过二王子,各位将军。”

  “哼!”他们不屑地将头转过。只有他,完颜凌树,起身走到我的面前将我扶起,然后拉着我坐到他的身旁,他才开口,说:“以后,不必行如此大礼。”

  “民女谢二王子恩赐。”弱弱地回答。

  “不用自称民女,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又不失霸气。

  “我姓宋叫小玉。”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我接着说,“小玉从小就无依无靠,幸得血娘将我一手带大,可如今她却……”说着便啜泣了起来,“小玉以后该怎么办?”

  “既然如此,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我照顾你。”

  完颜凌树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我用泪眼望着他,“是真的?”我的声音有些许的期盼。

  “嗯。”他点点头,“以后你就放心跟在我身边,没人敢把你怎样。”

  “二王子,不可!”一个将军起身道。

  “二王子,此妖女万万不可留,必须就地正法。”

  “没错,二王子,你不可被这妖女所迷惑!她是宋朝人,皇上与皇后断不会答应的,杀她是小,害您是大啊!趁皇上他们还不知道,请二王子杀了她!”

  “对,杀了她……”

  他转过头看着我,我立即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二王子,我……”

  “谁敢!”他怒喝道,“谁在说杀她,别怪本王子不念昔日情手足之情!”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噤了声,敢怒不敢言,毕竟,他的威严不可小视。

  就这样,我被完颜凌树带到了京城。

  [四]被打

  京城里都在盛传,二王子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里遇到了一名绝色女子,双八年华,二王子一见倾心,将她带回了京城,准备娶她为妻。

  我与完颜凌树坐在马车中,听到这些传言时,抬头望向他,“二王子,小玉……”

  “无妨!”他淡淡的开口。

  我抬手掀起手旁的流苏,看着外面的样子,惹来外面的一阵阵惊呼。

  我心下平静,抚摸着自己的脸,无论是英雄救美,还是一见钟情,前提下,只有长相才可以决定这一切,不然再多的偶遇,巧合,也是多余的。

  完颜凌树将我安排在离他不远的院子里,院子很宽敞,也很干净,摆设简约却不是单调,有一股淡淡的华丽贵气。

  

  在完颜凌树上朝的时候,宫里来了不速之客,皇宫传旨让我进宫。我被丫鬟换上了繁琐的衣服,花了妆才进的宫。

  皇后坐在主位,那是母后曾坐的位置,如今坐着的确是完颜氏的皇后。右下角坐着一个穿着华丽衣裙的女子,挽着发髻,看来已经成婚了。左侧站着一位面容秀丽的女子,未挽发髻,应该还没成婚吧,能站在皇后身边的人,身份应该不低吧!

  打量了一眼,我便低下了头,走进她们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行礼,“民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就是宋小玉?一个宋朝民女?”那个穿着华贵的女子开口,语气满是不屑。

  “民女正是。”我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

  “这礼数倒是学的挺快啊!怎么,还想着麻雀变凤凰不成?将头抬起来,让本妃好好看看,到底是长得如何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让二王弟放着我小妹不管,对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非卿不娶的!”那华贵的女子嘲讽道,原来她就是完颜氏的大王妃。

  “民女惶恐!”我将头低得更低。

  “把头给本宫抬起来!”皇后沉声地开口。

  “是。”缓缓将头抬起,向上坐来了一眼复又低了下去,“民女貌拙,恐玷污了皇后娘娘的眼,还望娘娘恕罪。”

  “怪不得二王弟会看上她,这样的女子不让男子销魂才怪。”大王妃看向我,眼神晦暗不明。

  “姑姑,我……”那面容佼好的女子原来是皇后的侄女,大王妃的小妹,肖敏儿。

  皇后看了一眼肖敏儿,说:“敏儿。”又转向我,说:“像你这样的民女,本宫见的多了。说吧,你想要什么,荣华富贵,还是金银珠宝,尽管说,本宫满足你就是就,至于……”

  “谢娘娘恩赐,民女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留在二王子身边,不敢奢求什么。”说罢,我伏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放肆!”大王妃猛的站就起来,拿起身旁桌子上的茶几朝扔向我。

  看着向我飞来的茶几,本想闪躲,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直起了身子,那茶几准确无误地砸到我的额头,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复又黑暗消失,额头鲜血喷了出来。

  “民女自知身份低贱配不上二王子,民女只想在二王子身边做个端茶递水的丫鬟。民女是二王子带来的,除非二王子让民女离开,不然,请皇后娘娘恕罪,民女不会离开!”声音虽小但很坚定。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这样就想让我知难而退吗?真是做梦!

  “是吗?那本小姐现在就以二王妃的身份,命令你马上离开二王子,滚的越远越好!”肖敏仪一脸不屑地看着我。

“民女自知民女身份不敢高攀皇亲国戚,但民女说了除非二王子要赶民女走!”声音有些不容置疑的坚持,“况且,小姐您现在还不是二王妃,恕民女不能听从小姐的安排。”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应声而落下,在那张脸上,赫然出现了红肿的五指印,瘦削的身子撑不了巴掌的力度,摔倒了地上。我当场愣住,后知后觉地抚上自己被打的脸颊,不敢相信,居然被打!脸色顿时阴沉,怒火冲天,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打过。不过,唇角勾起一丝嘲弄。今日的一切,来日定要加倍归还与你!用手擦着唇角的鲜血,手心一滩血迹,可见她下手的力度有多重,只是无论多重,却仍打不掉那张略带嘲弄的脸上。

是那大王妃打的我。

[五]离间计

我脸色煞寒,好,很好!一字一句开口道:“请自重,民女自知命如蝼蚁,但毕竟是二王子带回来的,大王妃这是再打二王子的脸吗?”

“放肆!我连教训你一个小小的贱人都要二王子同意吗?别以为有二王子本妃就不敢把你怎么样!”说着又是一个巴掌打来。

“住手!”下朝闻声赶来的完颜凌树,刚来便看见了这一幕,大王妃正高高举起她的手掌闪向我,那里满是怒火的眼神,眼底一片阴森。

完颜凌树在我身旁弯下腰,轻轻地将我揽入怀中,一只手环住我的腰,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我被打的红肿的脸庞,语气冰冷,“本王子念你是我大嫂,今日之事不予追究,倘若再有下一次,别怪本王子不顾大哥颜面!”

“母后,儿臣……”大王妃欲说还休,一脸委屈地看着皇后。

“凌儿,你是知道的,大将军历来效忠我们完颜氏,先祖也定过祖训,必须迎娶大将军的女儿。”皇后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如今,你大哥已经娶了你嫂子,只剩下你和敏儿的婚事了。”

“我是不会娶表妹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说罢,完颜凌树便抱着我走去殿外。

“二王子,我……”走出宫门,我唤住了他的脚步。

他停下步伐来,看着我,说道“今日之事,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似是承诺。

我也看着他,他的双眸总是如此的清澈、温柔又爽朗。“值得吗?”

“什么?”他疑惑道。

“在了我,值得吗?”我眸子暗淡,状似很随意的问话,不过声音很轻很轻。

“从那天把你拉上马的时候开始,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他的声音也很轻,但是却有这不容置喙的坚定与温柔。

“我,毕竟我是北宋人……!”

“小玉,你是宋朝人又如何?我不介意,这些都左右不了我要娶你的决心,我不想失去你,你明白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他双手抓着我的肩膀,顿了一下,用眼睛直视着我,“非玉不娶!”

非玉不娶……“是吗?”似是问他,又像是问我自己。

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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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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