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样,我的想法四处跑,就像陨石,你找不到它们。
这样是个疯子,疯子的世界才有陨石。不过我喜欢这样讲话。
你想象过遨游太空吗?我就像在遨游太空,游啊游,游到你们找不到了,游到你们只能站在地球上,看着天空去找我。你们怎么能找得到呢?就像对着大海呼唤深海里的鱼。
我也不想躲,可我是氢气球,一不小心就飞上天了。我拽不住我自己。
你看过《小王子》吗?我不觉得它有趣,我不敢把它比作里面的小王子。我不是小王子。
我不想要身份。我为什么要身份呢?身份是给人看的,难不成我要做太空里的所有陨石的小王子吗?它们又不说话,又听不懂话,它们是一个个瓜,连在一起的呆瓜。你会做一群呆瓜的小王子吗?
啦啦,你跟不上了吗?这样是不是很累?我不觉得累,但是我觉得你们会累。你们去想我所想,你们让自己不舒服,于是我也不舒服。我不说话也不舒服。我是说还是不说?
我是不是该找一个稻草人,对着它说我要说的话?世界不要听我说话,那我只好伤害稻草人了。我要看着它的眼睛说。
它没有眼睛怎么办?每个稻草人都是不一样的。我要先找一个有眼睛的稻草人。
不要有嘴巴,哪怕是最简陋的嘴巴,万一它也不想听了,它对我说“你滚吧”怎么办?我不会滚,但我愿意滚,因为我伤害它了,它也可以伤害我。
你叫我别这样想,我不知道该怎么想。我觉得这是我所想,我不想用一套套的理论去假设。
我不喜欢假设,它们是一道枷锁,偷偷地把我锁起来,就像一个小偷,没有被抓现行的小偷。它是不是稻草人派来的?如果是就更好了,我戴着枷锁和它说话。它不会走,我也不会走。
我和它是平等的了,用最精密的测量工具也测不出一点差距,用最科学的公式也算不出一点不同。我成了戴着枷锁的稻草人。
我突然有个问题,稻草人戴着枷锁还是稻草人吗?它是不是成了当过小偷的稻草人?
它偷什么?有什么好偷的?对面稻草人头上乱蓬蓬的草吗?悄悄拔一根下来?还是让小鸟帮它?
小鸟会愿意吗?小鸟会当从犯吗?小鸟可能会的,小鸟会飞,稻草人是抓不住它的。它只能静静地看,看着小鸟飞远,飞到不见了。
小鸟跑去太空了,歇在陨石上面,它也是害怕的。稻草人也害怕,它看不到小鸟了,它不爱小鸟,它也不恨小鸟。小鸟很傻,和对面的稻草人一样傻,所以它会逃跑。稻草人只是看不到它了,所以它害怕。
小鸟走了,孤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