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格林童话》中《杜松子树》的一首诗:
“我的母亲她宰了我,
我的父亲他吃了我,
我的妹妹小玛莲啊,
她捡起我所有的骨头,
包在一条绸手巾里头,
埋在那棵杜松子树下。
克威,克威,我变成只
多么美丽的小鸟啦!”
《杜松子树》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富翁的妻子生下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但不多久就去世了。他重新娶了一个妻子,第二个妻子生下一个女儿,她就是小玛莲。但新妻子恨家里的这个小男孩。有一次她趁小男孩将头探进箱子时,将箱盖猛地一合,轧断了小男孩的脑袋。继母为了隐瞒真相,“就抱来男孩,把他切成一块一块,丢进了锅里。”父亲回来时,女人便把汤端上来。可怜的父亲并不知情,就把小男孩给吃了。小玛莲非常伤心,她用手巾将哥哥的骨头包好,埋在了杜松子树下。这时树里立即冒出一股烟雾,从中飞出一只美丽的鸟儿,边飞边唱着一首诗,就是那开头的那首......
当时我读高二,那时在寝室精力过剩,便晚上挑灯读《格林童话》读着玩儿。我记得当我读到这儿时,真的冒了身冷汗。我有些难以接受,毕竟童话是给比我小的多的孩子读的,这种情节怎么可能适合他们呢。“切成一块一块”,这想一想也觉得毛骨悚然。我当时也关注到少数人注意到了的童话暴力,他们有些为难,到底要不要给孩子读童话。我当时也奇怪,这么重要的问题,为何没能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呢?
可是后来我想了想,事情也许并不复杂,它可能很简单。以成人的角度,我们知道某件事或物,总是习惯于在脑海中刻画它们的情景或模样。就以《杜松子树》为例,我回想着,当我看见“切成一块一块”时,我刻画出这样的情景:女人把厨房里挂着的菜刀拿来,就像平时做饭切肉一样,当当当,小男孩变成血块......
但话说回来,小孩子可没有这样的能力。小孩子看见“切成一块一块”的文字时,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概念。换句话说,这对于小孩子来说真就意味着一段文字,仅此而已。我个人认为,这才是童话暴力对孩子影响的真相:它就像是一个过程,经过孩子的大脑,但什么也不会留下。
如果说你真不愿孩子接触这些,毕竟不接触也没什么不好,你可以不买《格林童话》的全集,而买《格林童话》的精编,这样就可以避免。当然,不论哪种,成人必要的引导也必不可少。我记得《猫和老鼠》中有这样一集,汤姆身着燕尾服,是乐队指挥。杰克想让汤姆允许自己指挥一下,可汤姆不愿,还变起法戏弄杰克。杰克火了,给汤姆脚下的圆台下安了四个轮子,然后一推,汤姆便滑出了音乐会,一直滑到远处马路正中央,然而汤姆还闭着眼睛忘情地指挥。这时车子一来,把汤姆碾成了一张纸片。孩子们看到都开怀大笑,我也笑出了声。然后,变成纸片的汤姆又恢复原状,回来了。孩子们也高兴地鼓起掌来。最后结束了,我告诉他们,乱穿马路危险哦......
毕竟,在孩子们心中,永远没有什么被碾成纸片的汤姆,只有爱搞怪,爱耍小聪明的真情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