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旻和小君拖着鱼竿一摇一摆的回家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落日余晖,光亮还在。罗一苇和村里面的几个小伙伴正在外面跳皮筋,远远的便看见了蒋旻他们。罗一苇扯着嗓子便喊:“蒋旻!你们去哪了?”
小君走近得意的说:“不告诉你!”
罗一苇不以为然,“我是问蒋旻啊,又没问你!”
“我不知道,小君带我去的。”蒋旻又开始装傻了。
罗一苇虽然不聪明,但是这么明显的“我就不告诉你!”她还是懂的。有鬼!罗一苇在心里想,不能说,就是有秘密!
“不能说哦……”罗一苇没有打算要放弃盘问,但是小伙伴们已经在一边催促她,因为跳皮筋的这一轮已经临到她了,只好作罢。
晚上吃过晚饭之后,爷爷率先洗了澡,然后拿了一把椅子到后院去乘凉了。在乡下,虽然电扇虽然普及了,但是罗家庄的人都不怎么用,一当然是舍不得那微乎其微的电费,二是根本也没有那个必要。一般人家晚上洗过澡之后,到外面风凉的地方坐一会,热气就全消了。那个时候家里面的一天熏进来的热气也散了,再加上上了年头的竹席,一点儿也没有了热的意思。晚上的罗家庄也确实没有什么活动,只是隔着黑夜能听见忽远忽近的说话声,都是一群一群出来乘凉的人。蒋旻洗完澡也搬了张椅子坐在爷爷的身边,和爷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一会儿,罗一苇也出来了。听见爷爷正在和蒋旻讲他小时候的事,讲他们那个年代的艰苦岁月。罗一苇撇了撇嘴,都听爷爷讲八百遍了。只是罗一苇还不明白,艰难的岁月总是让人格外珍惜,那些唏嘘岁月在老人心里有不可磨灭的记忆。
蒋旻抬头看着天空,漆黑的夜空,星光璀璨,光彩夺目。爷爷指着他们认牛郎星和织女星,用最朴素的方式跟他们讲戏文里面唱的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夏天的黑夜里,蒲扇轻轻的扇动周围的蚊虫,寂静里只听见远处的蛙声一片。蒋旻不由的想起辛弃疾的那句词“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第二天吃完午饭后,蒋旻照旧在爷爷的房间里面休息。罗一苇却突然想起来回到罗家庄的这两天把罗妈妈交代的“按时做作业”忘记的一干二净。于是,自觉的拿出作业本在电扇下面写起作业来。奶奶看到小孙女这会儿这么认真起来倒是心疼了,让罗一苇先休息一下,等下午不那么热的时候再安静的写会。罗一苇不依,说自己睡不着,仿佛昨天下午睡得那么香的那个不是她似的。只是看了好久罗一苇也没有动笔写几个字,只是这里磨磨西蹭蹭,强打着精神。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蒋旻就起床了,在院子里打了一桶井水,洗了把脸,抹了抹身上的汗,就出门了。
见到小君的时候看见小君手里拿着密密麻麻的渔网,手里还有一盒子的饵料。
“走,今天我们要大干一场!”小君兴奋地对蒋旻说。
小君今天选的地方并不是昨天的那个深水潭。小君说,那个地方水太深了,用渔网围不住。便带着蒋旻找了一处水稍浅,且又不是很急的地方。蒋旻和小君一人拉着渔网的一头,对着深水区围成一个半圆形的圈。小君又从岸边的树丛里拾了一根枯木,对着渔网开口的方向,使劲的搅和了加下。然后又忘上游走了几十步,试图把上游的鱼赶下来,蒋旻也依葫芦画瓢的折腾了几下。见小君上了岸,也就跟上了岸。
完了小君满意的拍拍手说:“走吧!”
这下蒋旻蒙了:“去哪?”
“走,咱们先去游个泳!”
“那这个怎么办?”蒋旻指了指河里。
“就让它在这放一会,待会来收网就可以啦!”
唉,和小君在一起蒋旻觉得自己就是白痴,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一堆十万个为什么。但是,明明自己比他高一截,怎么反而像个小屁孩。
于是,蒋旻又和小君来到下游的深潭。脱了衣服,跳下水,酣畅淋漓。
“哈,原来你们偷着在这里洗澡!”
小君和蒋旻都被这突然一声吼给吓了一个激灵,在水里畅游的动作一下子失控,顿时水花四溅。
“唉吆喂,原来是你们啊。”看清岸上的两个身影是罗一苇和罗倩后,小君在水里抚了抚胸口,送了一口气“好歹也出个声啊,别那么吓人还不好?”
罗倩伶牙俐齿地回道:“刚才不是出声叫你们了吗?”
“你们那是叫啊,是吓!”小君白了罗倩一眼。
然后,慢慢地游回了岸,爬上来,若无其事的穿上了衣服。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啊?”小君又问。
罗倩在一旁和小君说话。罗一苇见蒋旻还愣在水里,便问:“蒋旻,你怎么还不上来啊?”
蒋旻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罗一苇,便朝着小君喊:“小君,你先带她们去看看抓到鱼没,我再游会。”
小君看着蒋旻在这么两的水里,脸还红扑扑的,于是了然应允。大小伙子,害什么羞嘛。
此时的渔网,已经白花花的粘满鱼。有筷子那么长的,也有手指那么小的。罗一苇和罗倩也鲜少去捉鱼虾什么的,一见这阵势也是莫名的兴奋。于是,都跑到水里帮小君把网拖上来。
夏天的河水虽然不深,但是也到了罗一苇的腿弯。罗一苇和罗倩虽然对水不陌生,但是毕竟没有村里的那些男孩子娴熟。小君拉着一边的渔网,一边把鱼摘下来,一边收网。罗一苇和罗倩负责另一边,一个收网,一个收鱼,搭配的相当妥当。
罗倩收了一会鱼,觉得鱼滑腻腻摸起来摸起来不舒服,便要和罗一苇换工作。罗一苇也觉得收网是件特没意思的事情,便和罗倩换了。摸到了鱼,罗一苇心里美滋滋的。
心飘远了,罗一苇就没注意到脚下。被渔网勾了个正着,攀了一个趔趄。“嘭”得一声坐倒在水里,水里一股暗流把罗一苇带着向下游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