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犬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当拆石膏那天到来时,这个人从睁开眼开始就会知道,如果她已经能走能跳,就会闲不下来,重新找回自己孩子王的地位。她会和见到的所有人炫耀她矫健的双腿,这倒不是说她的腿和别人比有什么不一样,而是因为她要宣告自己的回归会让她感到受人关注的实感。她从父亲的厂房里一间间地走过,如果有人的话,就会和他们聊会天,她听见工人窃窃私语的声响:再也回不去从前了,以前,厂里的贵重物品总是消失不见,自从有了这只野犬,那洪亮的叫声和那獠牙一龇,那小偷有贼心也没贼胆了!

  现在这个厂不再只有一个王了,多了一只野犬王!痊愈的人自然可以快速地嗅到一切权利的威胁并快速识别出来;突然某一刻,她闻到了一股细微的动物的尿骚味。

  一天早晨,大病初愈的李沐,在工厂里欢快地巡逻着消磨时光时候,就是这么东看看西嗅嗅。李沐手中拿着一根火腿肠吃着,朝东边的工厂尽头的拐角走去。然后就在拐角的后头看到了躬着身、龇着牙的狼犬。李沐望着自己曾经暗想过无数遍的假想敌,望着狼犬将近一米的身长,试图让自己就要与它决斗而积攒勇气:但她无法寻找到她所需要的自信心。也许是那亮白的獠牙,或是竖长的褐色毛发,或是那低沉的呼气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四周燥热的空气,这让人变得无法冷静思考一切,进入一片亮白色的苍白之中,并在一种暖融融的虚假幻想中迷迷瞪瞪、不明所以。就这样,她眼珠子左右飞速地转着,代替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迷蒙之中的她看见自己手中的火腿肠。

  就是在这时,她发现它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这火腿肠,甚至于,它已经留下了口水,简直与放大版的哈巴狗无异。它个头虽大,尤其因为被关在狭小的废弃洗手间内,它的身躯仿佛已经占满了整个空间,一根巨大的锁链紧铐着它的脖颈。两个角落里,一边是一坨坨的粪便,另一边是浑浊的水盆。李沐就想着,它该是多么的可怜啊,被关在这方不见天日的小空间里,密闭且空气浑浊。她将剩下的火腿肠扔到它的面前,缓缓地走近锁链的另一端。狼犬狼吞虎咽地吞食着火腿肠:它在那里无暇他顾,只是整个火腿肠吞入嘴中咀嚼着,就好像已经多日没有进食一般。李沐拿到锁环,朝小空间的门口方向走去,然后一直向外面的一小扇天窗倾泻下的光线走去,锁链被拉直,紧绷,她与它各处阳与暗的两头。对峙、降服,它小心翼翼地踏出了第一步,怀疑地与她来回拉扯,但好在是向前走着。李沐将绳索越收越短,同时马上就要挨上彼此了,看它在轻微地颤抖。她觉得炸起的毛发下是狼犬消瘦的皮包骨头。从它吃火腿肠以及它的外形上可以窥见得出,他们应该从未喂饱过它。“如果它是我的宠物,”李沐想,“我一定不会让它饿到一次。”她带着饲养主怜惜的眼神看着它,这眼神能把她对动物的善意与拥有自己的一个所有物的占有感包含在一起,成为一种款款的真心诚意。可不,在打了石膏住在医院里那么多天以后,就在重获自由的当口,没人能比她了解自由的滋味与诱惑了,她发现可以完美填充一个重获自由后带来的怠惰与无聊感的新鲜小玩意。现在却被她牵在手里了,就付出了半根火腿肠,一个不能算付出的付出。

  他们就快走出工厂了,李沐把它拴在了门边,朝门卫室走去。她扒在门卫室窗口上透过一把出风小而吱嘎作响的电风扇,窥见门卫正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就在这时,李沐看见门卫脚边不远处放着的一小袋猫粮:怎么才能不吵醒门卫的情况下拿到猫粮呢?她摸索着口袋,摸出一个弹力小球。于是她将小球抛出,等待小猫的上钩,为了不让猫咪发现她,她躲在一扇门后,一等猫出现她就趴到地上抓住它,猫咪呢,一受惊吓,倒更安静地在原地猫成一小团。李沐抱着猫佯装猫咪偷食的动作,将袋子打开,将猫粮装进口袋,并将猫粮袋放倒在地,造出猫咪偷食的假象。就这样,口袋里揣满了猫粮的李沐,牵着狼犬,走去了工厂。

  “啊,为什么不能管好你的狗的嘴巴?这是你的狗吗?”一个牵着小贵宾犬的中年阿姨看到狂吠的狼犬,这样说了一句。“它没有狂犬病吧?”她指着它的獠牙。

  “这是我的狗。”铁链箍红了李沐的手臂。

  就在这时,狼犬蹦跳着朝贵宾犬咬去,李沐用尽全力拖拽着铁链,她的手被磨破了皮。

  “啊!真是丧气。”阿姨说着,去追赶因为害怕而逃离怀抱的贵宾犬。

  李沐红着眼睛拖拽着狼犬。

  一辆车呼啸而过,狼犬蹦跳着欲脱离束缚,李沐站在原地落下泪水,狼犬却脱离铁链朝马路跑去。

  “你的狗跑啦!去把它追回来!”靠在树边抽烟的秃头中年男子慵懒地说着。

  李沐回到工厂,手里握着一个铁环,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仿佛被牵在手里的一直是她而已。

  “出去玩回来?”门卫打着哈欠坐在门卫室门口,“又偷什么好东西了?一个铁环?”门卫站起身就想来拿那个铁环。

  “回来了?”爸爸说,李沐从看到爸爸的那一眼她就知道他又喝酒了,她满头大汗地从外面回来无形中增加了他对自己厌恶的新地方。“我的狼犬不见了,和你有关系吗?那是我花好多钱弄来的硬货。”

  李沐低着头跟着爸爸走进工厂食堂,把铁环放入口袋,二人相对而坐,不发一语。“它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这玩意危险得很!”他说,“你要是见到它,离它远一点。”

  “这母狗正怀着孕呢!小心一激动了咬人。”一个坐在附近的员工插嘴道。

  李沐倒是没有注意到野犬是否鼓胀的肚子。很快她就回想到今天中午遇见的带着贵宾犬的阿姨:如果她的狗被野犬咬伤了,就需要去医院打针治疗。于是在她的想象中,被咬伤的狗奄奄一息却暴躁无比,接下去会咬伤它的女主人,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城市就变得互相之间咬来咬去。

  然而事实上野犬并没有咬任何生物。但是那只徘徊在马路边的野犬确实遇到了麻烦。是被别的狗咬了,但是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型流浪犬,嘴边挂着长长的口水,野犬的脖子淌着血,夹着尾巴走走停停。

  “如果这只狗咬了人,那该怎么办?”一个员工嘟囔着。

  “我会把它解决掉的。”爸爸说。

  在马路边,李沐手里拿着猫粮呼唤着狼犬,并将其撒在各个角落,于是到傍晚时分,仿佛所有的流浪猫都一天之内闪现,到处都走动着各色各样的流浪猫:在这边打架争夺粮食,在那边懒洋洋地睡着觉。然后,她将一只只的猫赶离马路,接着朝更远处的马路走去。她又遇见白天在树边抽烟的秃头男人说:“你有没有看见我的野犬,它很好很大。”就这样,这里问问,那里看看,她越走越远,天越来越黑,她捡起地上的烟头揣进口袋,拿出铁环摩挲着,发现了“郊狼”二字。

  突然,秃头男子叫住她。“难道是他看到狼犬了?”李沐心想,她总是乐观地胡思乱想。

  在垃圾堆边,一位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蹲在地上,旁边是一大摊血迹,循着血染红的一条路线,淅淅沥沥,细长殷红,延伸到尽头。“你听着,”那流浪汉说,“我只是看着他们把它带上车。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估计……因为现在到处在抓狗,谁也管不了,也不知道怎么管这些事。我只是看着他们朝东边去了,其余的就都不知道了。”

  不远处停着一辆车,是爸爸,李沐上了车,车内的冷空气呼呼作响,穿过一排排街道。

  那天早晨,李沐跑回垃圾堆处,顺着血迹一路走着。她望着一排排的房屋,它们此时都安安静静,甚至都没有一声鸟鸣与绿叶吹拂的沙沙声。“它到底会被藏在哪里,”她自说自话,“可以给它吃的食物是没有了,也不知道第一次离开家它会不会想家;爸爸已经不想要它了。找到它又要把它放在哪里呢?我什么也没有可以给它吃的。”

  “昨天的叔叔!”她冲倚在树边的秃头男子打招呼,“你还没找到它?我陪我一起找吧。你带头,我跟着你,然后我们把它救出来。”

  李沐正忧愁着,“好啊,”她激动地说,“我们一起寻找,一起救它,再一起养它,让它做我们的狗。

  “一言为定!”秃头男子说:“我没有养它的地方。但我可以给它买吃的,买肉买狗粮,然后让它变成一只壮硕健康的大狗。”

  “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它的,”李沐说,二人并肩走着,边走边四处留意、观察着。

  拐角处三个调皮的小孩竖着耳朵偷听了他们的对话。他们商量了一会儿,走到李沐面前,然后说:“我知道这附近有抓狗的,你让我们也加入你的冒险的话,我们就告诉你。

  李沐与秃头男子就像是商量过一般,朝男孩们点了点头,痛快地答应了。

  “你们等一等,我们得先伪装一下!”男孩们说,“我们需要打扮得像个有钱的买家一样,然后去里面寻找你的狗。”

  一伙人换好装束,互相捧腹大笑起来。“抓狗的人在哪里?”李沐问。

  “呃,就在隔现在这个地方两条街区的地方,那里有个地下室,里面有大大小小的笼子,然后关上一道道厚重的铁门,再给所有的狗套上嘴套,它们的叫声就不再被我们听见了。”

  男孩的话深深地触动了李沐:大家都想着通过声音去找到自己的狗,狗最喜欢的便是吠叫,但却被剥夺了吠叫的权利。于是他们穿着整齐的服饰,迈着坚定、沉重的步伐朝目的地走去。他们互相谈论着那只野犬的模样,李沐骄傲自豪地介绍着野犬的每一个细节,仿佛这是她一手养大的动物一般。

  “那它叫什么名字?”其中一个男孩问,“它的妈妈是什么狗?它的爸爸妈妈都去哪里了呢?”

  一句句炮弹一般不停歇地连环发问,李沐的内外被无形的栅栏深深围困住了,“它叫郊狼,它从小就住在我家的工厂里,没有爸爸妈妈”。李沐低着头走在队伍的前列。“它不可能没有爸爸妈妈,谁都有爸爸妈妈的。”李沐越走越慢,走到了一个笼子边,可笼子是空的。“我们还是晚了一步?”“不,不!”“你们看地下室的暗门开着。”一行人忙钻到暗门下面。

  他们敲了敲暗门。“买狗?想要什么品种的?交易去上面谈!”看着那么多穿着风格各异的奇怪买家拍成一排,这仗势,搬运狗的工人倍感莫名其妙。他对于在黑市买狗的买家没有丝毫的耐心。

  事实是,他们与搬运工本该是统一战线的拯救者,但他们彼此都有合作的打算与意识,和搬运工纠缠求情了一会儿后,他们只得恹恹地朝上面的简陋交易室走去;他们并没有在交易室停下来,而是决定绕到暗门的后面去,寻找地下室的通风口,钻了进去。但是好像通风口只具备通过一个儿童的尺寸。只得让孩子们进去,而秃头男子做接应人:他们一个接一个钻进去,缓慢而坚定地朝黑暗走去。他们最后到达了一个个的铁笼子处,看见一个个堆叠的笼子里病恹恹的狗。

  在暗门不远处,秃头男仔细观察着暗门构造:搬运工直挺挺地站在门口,寸步不离。他试着将一支烟递给搬运工,想看看他是不是个可以贿赂的人:但他不抽烟。他试着与他聊起他的工作,想看看他有多么敬业:不行,他热爱狗,但他也很需要这个工作,很需要这笔不错的薪酬。秃头男无计可施,决意帮搬运工搬着笼子,希望他可以快点完成工作离开这里。于是很快地,笼子就都被装上了车,好像没什么可干的了。

  当两人坐在货车的两边的时候,搬运工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其实这不是个买狗的好地方,如果你真的爱它们,就不应该去买它们,这样他们只会更加地猖狂。已经住进地下室的狗,都活不了多久了。”好了,这下子,秃头男子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周围的一切障碍仿佛被清空,剩下便是坦途,也许这是他这辈子最顺利的时刻了吧。这个地方是不寻常的,但是他人到中年,还没遇见过什么太过寻常的事情。自从他结婚以来,又有着一股来无影去无踪的憋闷感如影随形,再到后来的痛失儿女,被迫离婚,这个荒谬的世界越发地荒谬与无趣了。他这样回想着;搬运工看着他陷入自我的泥沼不再出来,搞不明白却又似乎感同身受地理解,拍了拍秃头男子的肩膀。

  与此同时,孩子们的行走路线并不是没有阻碍:四通八达的狭小路径、满眼的铁笼与各类犬只的低吼呜咽声,填满孩子们的神经。有的犬只开始口吐白沫,口水顺着笼子的边角滴落到地面,与灰尘混杂在一起;有的犬只猛烈地撞击着铁笼,铁笼被撞得摇摇晃晃,与血液凝结在一起、黏腻不堪;有的犬只昏昏欲睡,鼾声四起。于是所有的孩子们都小心翼翼地走着:“我们应该把他们都救了”。

  犬只发现了这些孩子,发现了他们的异常举动。尽管它们已经疲惫不堪,还是弓起身子警备。它们知道每当人类想要害它们的时候,总是会成群结队、畏畏缩缩的佯装善意,然后总会发生痛苦不堪的事情:要么是在吃的里面混合了致晕的东西,要么被强行塞入一个密闭的空间内,要么是被鞭打……对于这些深刻的回忆,下意识的疼痛,它们感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和对于时日将近的预示之感,还有饥饿。但就好像它们又如此地明白,所有的这些关于生存与死亡的,只有饥饿是具有实感的,也就好像它们不得不承认的生物本能——除了非人的这么外——还可以给它们一种实时的、当下的、最实在的呵护,一种安全感,而这,也是目前的它们最希求的,它们决定再相信一次,决定顺从人类的游戏规则:结果如何再说吧。于是,它们将嘴伸出笼外,隔着嘴套,艰难地吃起了李沐放在手里的猫粮,它们明白,永远没有纯善的人类,任何的索取都必定需要回报,但还是品尝着也许是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餐美味。就这样,它们大口大口地吃着,此时一只脚应该踹过来将它踢倒:然而,突然,笼门被一个胖男孩打开了,他们呼唤它到外面来。这和它的经验是完全不相符合的:一定又是一个新的圈套。它站在笼里,始终不愿出来,以便暂时保全自己的安全性。然而他们却离开了,彻底地给予了它自由,他们紧接着去开另外的笼门:胖男孩用他肥胖但灵巧的手凭着一根细细的钢线捅了几下锁,锁就打了。他们开了一扇又一扇笼门,不少的犬只都行走在狭小的通道中,热闹非凡。

  通道的尽头照进一束温暖的强光,大群的犬只朝光亮处涌去,通道逐渐不再拥挤,尽头的光亮下隐约站着两个人影。

  小孩们忙得焦头烂额。他们始终没有见到李沐的狼犬,笼子里还有一只不愿走出笼门的犬只:是孩子们救的第一只狗。突然,大门关闭,地下室复又陷入一片灰暗,孩子们一时难以适应黑暗,只听一声嘹亮的犬吠,笼子里的狗也不安地叫着。

  李沐揉揉眼睛,看到了自己寻找已久的狼犬。它被一个浑身纹身的男子牵在手里,正凶狠地朝笼里的狗吠叫着。笼里的狗在狭小的笼内不安地转着圈;那种焦虑感,就在它刚要踏出自己相信人类的第一步的时候,梦魇的再现,更让它感到可怖而无法忍受。

  这时,纹身男子已经松开了野犬的铁链,他发出一声号令,野犬就朝笼里的狗冲去。当它冲过去的时候,冒出了一个铁环扣在了野犬的脖颈上,就将野犬拉住了:它感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心里咯噔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结果犬只害怕地从笼门的缝隙边逃跑,狼犬扑了个空,被纹身男子狠狠地踹了一脚,却狠狠地踹在了李沐的心上。野犬听到嘶吼与训斥在耳边响起,同时感到一条皮鞭赤裸裸地挥舞在空气中。它明白:这是惩罚的信号,和人类的一切表面的友好关系已然破裂。它鄙视他们,鄙视人类的规则与欺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觉得人类的抢夺与优胜劣汰的残忍规则就是一种欺辱、欺压、极端利己的孤独劣根性,它决定在此刻死去。

  它朝着纹身男子撕咬,一堆笼子的后面,一把带着针头的气枪架在上面,悬在灰尘缭绕的灰暗之中。纹身男子被扑倒在地,一开始的时候野犬很小心,这是它第一次伤害人类,然后就完全失去控制。它就这么撕咬着,一根针头刺入它的身体,被疼痛吞噬着,走向昏暗的尽头。在纹身男子的脖颈处,它的獠牙凑近,李沐拦住了它,然后它就失去了平衡,闭上了双眼......

  然而它却并没有死亡,它被送进了“新家”,谁也没有获得抚养它的机会,它是一只正统的郊狼,被送往了动物救助中心,就连死亡也被阻止了。纹身男子被放在救护车上,汽车疾驰向医院,救护车的身后跟着警车,一路护送监视着。警车上也有李沐、男孩们,还有秃头男子与搬运工,他们将接受警方的调查,还要接受一系列的表彰与惩罚的集体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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