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生死,一切皆是擦伤。
很多时候,内心的松弛感均来自于此。对待吃不到饭时的饥饿,两次失恋后的悲伤,独居时长久封控半月的抑郁情绪,我用了很久很久去疗伤,研究生让自己修改无数次的文献。“只要我还活着,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的自己更悦纳自己,也更能接受自己是什么样子。对自己笑一笑,一切都过去了。我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遗忘。
之所以想起来死亡这个话题,是昨天看到的他人笔下的亲人离开,《请回答1988》里面的亲人离开。想要回忆一下自己失去的那些重要的人。
小时候以为死亡意味着可以去吃一顿好吃的。跟着爷爷长大的我,在村里的白事上,大人会让小孩子的我吃桌子上最美味的鸡腿,爷爷是负责帮忙送菜的工人。箪食瓢饮后,拉着我小小的手,在晚上回家,我抬头看着大人的高大身影,还有满院星光。可能是眼睛逐渐适应了夜,会看到更多的星星,但那时候却觉得星星们都在捉迷藏。“只要我抬头的时候足够久,星星就会越来越多”。低头看向身旁发抖的“柱子”,爷爷因喝了太多酒,站不稳在不断发抖。
上了小学,三年级。失去了一个小学同桌。在一场龙卷风中离世。听爷爷的朋友说,女孩子在龙卷风前,想要去找钓鱼的爷爷,而奶奶担心天太晚了,没有让她出去。而熟睡的夜里,呼啸的风总是无情,刮弯了树的枝头,刮倒了一棵棵久经风霜的树,正巧砸在了熟睡的人身上,奶奶抢救及时而活了下来,小女孩却因为受伤严重永远的失去了那一条生命。而我所了解到的,相邻的镇子里也只有他们家的树砸到了。刮倒的树堵在了上学的路上,儿时只是感慨不用上学了,休整三天后却不知身旁的人儿早已不在……晶晶,她的名字是晶晶,化作了天上的星星一样,一闪一闪亮晶晶。留下了想念的人,泪盈盈。
高一,一位同寝的女孩子失去了生命,留在了二八年华,学习成绩优异,朋友关心,父母疼爱,准确来说是养父母。生活在寝室的人,必然要履行一份义务,比如倒整层楼的垃圾,拖整层的地,扫整层洗漱台的水。早起一番依旧卡在了迟到的边缘。凌晨5点50便是迟到。没有吃饭,也不懂饥饿。那时候只是会感慨,快迟到了,班主任要堵门口罚钱了。而焦急奔跑后,每个人回到了座位,除了她。跑到班级门口时,“咚”然倒下,再也喊不醒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她的朋友泪流满面,却又无言;班主任一上午去处理之后,下午便回来上课;我们只是被老师带领着更换了寝室,她的父母把她的行李收拾一番后带走了。班级的同学只知她被抢救去了,大概是在恢复期,而不知死亡。而得知真实情况的我,当时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不能告诉大家她的离开;为什么没有人关心她的情况;为什么大家只知学习而漠视他人?带着这样的思考整夜失眠。
还是高一,自杀未遂。午睡时分的闷声“咚”。护栏口只有一个空空的板凳。众多老师赶往班级,不让学生外出,收拾楼下的血迹。由于楼梯口的树干长到了二楼,让下落的身体有了些许缓冲,所幸受伤不深。抢救及时,休学一年,重返校园。那是我的九年级朋友,那个爱笑的女孩子。我们众多朋友一起去了她所住的地方,看望了她。我们不曾询问她原因,只愿温暖她的低谷。她是那么爱笑的女孩子,声音嘹亮且自信,“咯咯”的笑声总是渲染着周围的朋友。
两件直面生死的事件下,让我彻夜不眠,流泪,崩溃。大概少年从未想过生死一瞬间,我们只懂时间稍纵即逝,却不知生命也是。
后来又经历了外爷的离开。朋友用宇宙星辰劝慰我,我们每个人都是星尘,在亿万年以后,总归有一天会重聚而再次遇见。很浪漫的说法,但是还是很悲伤。我知道我是失去了。
现如今,回到村里时,总会听到爷爷奶奶讲述,谁家失去了一位老人。曾经在童年里出现的一些人渐渐地消失了。
是童年在消失,还是村庄在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