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个关于打喷嚏的笑话:如果你偶然打一个喷嚏,说明你的爱人想你了。如果你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说明你的亲人想你了。如果你连续打了三个喷嚏,说明你的朋友想你了。如果你连续打了四个喷嚏,说明你的同学想你了。如果你连续打了几个喷嚏,那只能说明你感冒了……
恋爱之中,打喷嚏总是成为两人隐秘的小小默契。嗯,打喷嚏了?那是我在想你。打了个喷嚏,是你在想我吗?
今天翻看张大春的《文章自在》,有一则例文《思君最惹打喷嚏》,挺有意思,简单记录一下。
关于这乡人土语中的“打哈啾,有人想”,来历算得上“源远流长”,且在今人看来高雅得不可思议。
《诗经》中,《国风·邶风·终风》: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疐。
曀曀其阴,虺虺其雷,寤言不寐,愿言则怀。
这其中就提到了“寤言不寐,愿言则疐”,说的就是为爱失眠,为爱伤风感冒。“爱是一场重感冒”,古人与今人无异。
宋洪迈《容斋随笔·卷四·喷嚏》这么说的:今人喷嚏不止者,必噀唾祝云:“有人说我。”妇人尤甚。按《终风》诗:“寤言不寐,愿言则疐。”郑氏笺言:“我其忧悼而不能寐,女思我心如是,我则嚏也。”今俗人嚏云“人道我,此古之遗语也。”乃知此风自古以来有之。
这里的“说”是悦,喜欢、想念,是爱情与喷嚏的奇妙链接。
宋代梅尧臣将这个“语俗”放入诗中:“我今斋寝泰坛外,侘傺愿嚏朱颜妻。”我想我年少的妻子,想得她不住地打喷嚏。
萱从小怕光,见光就打喷嚏,每天早上都是在七八九十个喷嚏中不情愿地起床。年岁渐长,喷嚏也渐渐少了。不知今后尝到思念滋味时,是不是也能荣幸地打几个喷嚏,或者让别人打几个喷嚏。但愿,他遇到生命中那专为他“哈啾”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