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儿》
陆游 (宋)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陆游是南宋爱国诗人,诗词是抒发自己爱国之情的渠道。
可是对于妻子唐婉来说,他的诗是穿肠毒药,是人生终曲。
陆游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南宋,却唯独对不住妻子唐婉。
01
草长莺飞,桃花盛开,流水与落花相互依恋纠缠。
风流少年陆游与唐婉成亲已有两年。
陆游意气风发,正是少年多情时,唐婉温婉可人,善解人意。
两人是表兄妹,幼年青梅竹马,少时两情相悦,如今成亲两年更是蝶影成双,伉俪情深,令人好不羡慕。
唐婉善诗词歌赋,经常与陆游吟诗作对,以表深情,两人作诗品画,好比一对神仙眷侣。
远处陆游之母唐母看着,心生不满,恐陆游沉迷温柔女色,不务正业,耽误功名。
唐母隐去身影,随后寻找陆父陆宰商议,坚持休了唐婉,另娶一贤良淑德,利于陆游功名官途的女子为妻。
唐母坚持休妻,以死相逼,陆游抗争多次无果,迫于孝道,最后还是一直休书。
唐婉声泪俱下,陆游无颜面对她,只令人留下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别两宽,又怎能徒生欢喜。
02
不久陆游娶王氏女,生下一子,倒是颇为欢喜。
唐家颜面尽失,心有不忿,遂将唐婉嫁与赵家士程。
唐婉心中唯有陆游一人,一直心有期待,与陆游再续前缘,但生子噩耗传来,不得不让她认清事实。
赵士程为嗣濮王第七子,有郡王之衔,身份地位比之陆游胜出许多。
赵士程原配去世,无妾室,性格温厚宽容,又出生宗室,前途一片光明。
初见唐婉,便一见倾心,婚后更是对唐婉体贴有加,面对唐婉的心结不安,更是循循善诱,开解宽容。
面对这样的赵士程,这样体贴入微的丈夫,唐婉逐渐打开心扉,接纳丈夫,放下过往一切。
03
十年后,唐婉与赵士程同游沈园,本是繁花似锦,芳草如茵的烂漫时刻,刹那与科举落榜的陆游相遇了。
双眸对视的瞬间,二人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万般种种,最后在哀伤中化为一声叹息。
陆游望着容颜依旧,温婉沉稳的唐婉,刹那间,多年的思念爱意犹如洪水一般,难以压抑。
唐婉此时也万般情绪,各种心酸,千般委屈涌上心头。
但是两人已劳燕分飞,另娶另嫁,各生欢喜,最后勉强将情绪压抑心头,艰难开口,也只能说一句:“好久不见”。
望着唐婉与赵士程相互扶持的身影,陆游昨日情梦,今日痴怨尽绕心头,于是提笔在沈园墙上写下《钗头凤》。
《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这首《钗头凤》对于陆游来说是往日的思念与悔恨,可对于唐婉来说,无疑是穿肠毒药,催命黄符。
十年风雨,唐婉本应放下过往,可是陆游一首《钗头凤》勾起往日种种。
唐婉到底还是没有完全放下陆游,可是赵士程对她的好与情,是她不能背叛的。
万般无奈与纠结令她思绪不宁,心事重重,以致郁结于心,身染重病,最后夜上阑干写下:
《钗头凤·世情薄》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注:也有说唐婉只写下“世情薄,人情恶”一句)
或许是因为愧疚,纠结,心酸亦或是世人的不解,侮辱,谩骂,唐婉不久后便离开了人世。
我想,若是没有那一日的相遇,没有陆游写下的那首《钗头凤》,唐婉会与赵士程可以一直相互扶持,最后相濡以沫吧。
可是那首《钗头凤》犹如一颗石子打破了她的平静,打碎了她与赵士程的未来,亦犹如一剂穿肠毒药,催命黄符,切断了她的所有生机。
十年前,陆游一纸休书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断了唐婉最真挚的爱情,十年后,他没有记住自己当日所言反而一首《钗头凤》,断了唐婉最后生机。
如果爱,请深爱;如果放手,请勿打扰。
作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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