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晚上,小绿敲开了我的门。
“又遇上烦心事?”我端着自己的橙汁,递过去一杯清水。
她坐在我的床上,从我另一只手拿过橙汁一饮而尽。
“学校的孩子,说我又骚又贱。”她直入主题。
“说我骂起人来这么泼,又有几分姿色,一定败男人。”
小绿双手死死抓着床单。
“说我读个不怎么样的大学能来一中实习是跟学校领导搞到一起。”
她肩膀随猛烈的呼吸耸起。
“妈的哈批。”她的声音有些哭腔。
我没碰她:“别在意。”
我本想把我当年思考出的那个关于群体团结需要敌人的道理告诉小绿,但是还是放弃了。
“你觉得呢?”她用右手抱住自己的左臂。
我不知如何安慰她,好像一切言语都多余。
她咧嘴笑起来:
“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
“你也觉得我泼我骚对不对!”
“你知道我有过四个男朋友,你也觉得我贱对不对!”
我伸出手放在她左肩上,我以为她会生气地甩开,但是她用右手抓住我的手。
“嗳,你呢?你呢?”
“不是的。”我说。
“你想和我上床是不是?”
我说不出话。
“你觉得我除了这副身体什么都不是是不是?”
“不是的。”我又说。
她却温柔地笑起来。
“可以的哟。”
我皱了下眉。
“你休息一下吧。”
“不,现在,就现在。”她抓紧我的手。
她身上没有酒味,这让我很为难。
“我去洗个澡。”她不容分说地进了我的浴室。
我的心情少有的不平静,坐在床上等待,我认为她洗了澡能清醒一些。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她打开浴室门,然后就那样一丝不挂地靠在墙上看着我。
我分不清她脸上的是泪还是洗澡沾上的水。
我看了她大约三四秒,叹了口气,过去抱住她。
第二天醒时,她脸贴着我的胸口,睡得很甜。
我打电话辞了职,与她在家待了一天。
冬天还是那么冷,窗户是模糊的,看不清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