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冷气,虽有悲愤,只管向前走
——《骆驼祥子》读后感
诚如钱理群先生评价道:“《骆驼祥子》就是写城市贫民命运悲剧的代表作,这部小说在老舍全部创作中是一座高峰。”老舍创作的《骆驼祥子》活动背景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北平,讲述了一个来自乡下的小青年逐梦、梦想破灭、继续奋斗、最终仍穷困潦倒、精神萎靡的凄惨故事。毫无疑问,那是一个不同于现在的时代,一个不同于现在却承载着同样悲欢离合、酸甜苦辣、世俗人情的冷暖世界。
沙漠里开不出牡丹,残酷的现实让我们认识到悲惨和心酸是“祥子”这类贫苦人民的底色,再怎么渲染,冬晴时分他们也都没有资格沐浴到阳光。作品写到最后,祥子已经完全没有精神支撑时,其中有这样一段话:
“越想他越高兴,他真想高声的唱几句什么,教世人都听到这凯歌——祥子又活了,祥子胜利了!晚间的冷气削着他的脸,他不觉得照亮了自己的将来。半天没吸烟了,不想再吸,从此烟酒不动,祥子要重打鼓另开张,照旧去努力自强,今天战胜了刘四,永远战胜刘四;刘四的诅咒足以教祥子更成功,更有希望。一口恶气吐出,祥子从此永远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自己的手脚,祥子不还是很年轻吗?祥子将要永远年轻,教虎妞死,刘四死,而祥子活着,快活的,要强的,活着——恶人都会遭报,都会死,那抢他车的大兵,不给仆人饭吃的杨太太,欺骗他压迫他的虎妞,轻看他的刘四,讹他钱的孙侦探,愚弄他的陈二奶奶,诱惑他的夏太太......都会死,只有忠诚的祥子活着,永远活着!”
这一段中,祥子既是控诉者,是受害者,也是一个伪装者,一个自嘲者,他拉扯偶然碰到卖掉车厂独自享福的刘四,并且义愤填膺地呵斥刘四无权知道虎妞埋在哪里。此时一无所有的祥子充满了对这些“吃人者”的仇恨,重燃对资本、剥削、冷酷、残酷的怒火,他想再次拥有活着的勇气,去寻求自己的未来。
可是祥子这一次的挣扎还是失败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小福子上吊自杀,那个心底善量干净却被社会压榨得伤痕累累的可怜姑娘,也终究不在了。如果说祥子想要买一辆车的梦想三起三落、归于破灭是个人奋斗的失败,是经济上的无能为力;那么小福子的死、虎妞的压榨、夏太太等人的折磨则是祥子这不幸人生中的精神戕害;他们使得一个正直的人不再正直,一个善良的人不再相信善有善报,一个百折不挠的人形如枯槁,一个有个人理想的人趋于庸俗自贱。
祥子是北平冬日里不起眼的一个石子儿,也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人力车夫的缩影,他的不幸,有着底层人民难以诉说的悲哀,有着被剥削被欺凌的心酸,有着难以谋求出路和幸福的无奈。祥子是这样,贫穷的男子无法始终有着钢铁般的毅力追求更好的生活,小福子更是如此,柔弱的女子命运大多无法自己主宰,身世浮沉,犹如飘絮终不知会飘向何方。
或许也正是要揭露这样的世相,老舍先生在结尾处写道:“体面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己的,个人的,健壮的,伟大的,祥子,不知陪着人家送了多少回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埋起他自己来,埋起这堕落的,自私的,不幸,社会病胎里的产儿,个人主义的末路鬼!”
光鲜出场、惹人喜爱的年轻车夫祥子最终沦落为一个不招人待见、不拉车、混日子的病态人,想来老舍先生是多么的心痛,多么的不忍。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美与丑,善与恶,幸与不幸,读完《骆驼祥子》,诚希望大家能重拾勇气,只管向前走,且行且珍惜。祥子的悲哀不会复制,也万万不能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