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渐渐被一种莫可名状的东西缠绕。像是一圈一层的紧固绳,呈螺旋状将你的头脑与身心包裹。思维被可怕的禁锢,情绪犹为暴躁,心情忽高忽低,一会儿像染上了酒瘾般沉溺在温柔的都市里无可自拔;一会儿又像是被判入底端的自利性偏差患者,在异常的大脑处理器的驱使下摇摆不定、患得患失。
几经波折,还是决定拿起手笔的解剖器,将自身划开,一点一滴透析那渐变的处理器。
儿时智力开发得晚,不爱言谈,举止落寞,缩在人群中找不出来的那种。在家里却是个“窝里横”,喜欢和弟弟妹妹玩打架斗殴的把戏,时刻有着极强的掌控欲。又偏偏恃宠而骄,目无尊相,一切“指令”都会被无条件的满足。于是二者反差之大,慢慢有点“双重人格”的意味了。发展到如今,漫途风光、大起大落,唯一能够觉得舒坦的时际,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与文字对话的时刻。这应该是我的“精神胚胎”得到治愈的时候吧。庆幸在年少时能和慈爱的人相伴、能遇见生命之中的贵人。得一爱好,平此生难。
舞勺之年,正青春时,偏又背负着学业的压力。迫于形势和现实局限,我将本就不充裕的心力全部投入,那一片陌生晦涩的“学海”、“题海”。记得早年间,为迎接一场很重要的考试,每天东方鱼白之际便清醒过来,捂着书本开始轻声诵背一大段的英文课文,一天里的绝大数光阴都在课桌上埋头算题。于是一副厚黑的眼镜框便顺理成章的爬上了我的眼睛,成为毕生跟随。夜晚也总是奋战到十一二点(要知道,彼时尚且年轻,11点已经很晚啦),只为多记几个化学公式......
怎讲,学习似乎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主打曲。那些岁月,都是泛着微光似的纯粹。以至于多年后的今天,当我为着工作上的不如意而懊恼时,当那些人性狗苟让我琢磨的无法安然入睡时,我的大脑潜意识就会浮现出前一天晚上的梦境:梦里我又回到了改变命运的高中时代,我又一次端坐在熟悉的升学考试课桌前,我又一次重新拿起笔开始奋笔疾书,为着那个遥远的中文梦开始了一场真正的决斗。梦中我好像还是擦身而过了,重复着高中的结局。我知道,那是我的大脑在暗示我,往事不可追。令我心碎的,不是那最终的结局,而是我为自己前半生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而消逝的年华。起起落落,兜兜转转,世人祈愿,终成一场空。
我想,这大概是骨子里最深的悲伤了吧。那悲伤行无踪迹、千变万化,似水而流,似花而谢,悄悄在后台消耗着我的生命力。现实中的人,都爱藏起脆弱,以另一面示人,我也不例外。凭借着千帆过后强大的心理消释能力,我也一口一口吃掉了悲伤,继而将之转化为生活之中若有似无的焦虑感:对未来的焦虑、人际的焦虑,以及身份的焦虑......
会有多少痛,能抵过无法更好实现自身价值的痛?故作坚强得久了,也会开始遗忘掉内心那个孤独的小孩子,而她守护着的你的那颗心,也会日复一日的变得暴躁、空泛,无法自持。只有在你最愤慨的时刻,她才会出来维护你那最后的底线。这不禁让我想到了最近新上映的电影《哪吒重生》,在影片后半段,转世为成年人的哪吒,只有当最危难之际,身后那个强大的影像才会出来帮其度过危机。而看似热血的背后,其实是一个暴戾不堪、善恶不辨的“内在小孩”在图一时的打架之爽。我承认刚开始看到那个影像时,我有被感动到,仿佛看到了自己隐藏身后的那对翅膀,在面对世人诽谤时,仍会跳将出来,助我杀出重围。而落差的背后,是不被和解的过往,和长时间未加沟通的隔阂在作祟。我想,我也是时候和自己的内心好生的促膝长谈一次了。
不要害怕暴露脆弱,不要总是抑制自己的热情,不要总是愧疚,不要为过往所牵绊。守住骄傲,KO他人眼光,相信自己的内心,不要怀疑自己的感觉。用心过好当下,任他点点与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