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13号第二季上架,这两天终于把第二季给看完了。不出所料,wuli贱人余经过千山万水层峦叠嶂的磨难,保持着对党和人民的忠诚,终于一锅端了犯罪团伙,抱了美人归,圆满完成了任务。
相比较第一季,第二季局面更显复杂。内容上,第一季是个选拔的过程或者说冒险游戏,许平秋和余罪小团体斗智斗勇,目的自然不只是选拔,而是给予余罪充分的”爱国主义教育”,克服小民意识,线索很清晰,内容较写实。第二季很复杂,因为第一季基本刻画了人物形象,接下来就是在戏剧冲突中突出形象,在团伙各势力之间周旋,加上破天荒的集体卧底,各种状况频出,因而也比较考验编剧的功力,但明显,剧情精彩但编剧控制不足以至于逻辑崩盘全靠演技。即使人物深度挖掘不足,剧情无力,我也认为第二季比第一季精彩。第一季完成度高,人物刻画精准,但第二季面相更复杂,冲突和情境的处理也比第一季有意思。
第二季中,余罪有个“果贩理论”,简单来说就是人在买水果的都会跟果贩说:别给我缺斤少两,不然回头我找你算账!果贩自然满脸笑容地回答:不敢不敢,然后往袋子里多装了两个苹果。买水果的人也就不说什么,觉得自己的要求得到了满足,但其实,果贩少了六个苹果。
在这个局面里,结果很和谐,买卖双方最后皆大欢喜。买方暗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卖方也暗爽,自己有利可挣。
对果贩来说。这是一种处理场面的手法。如果放在生活上,比如你和朋友聊天,突然谈到工资。朋友说了自己的工资,不管你接下来怎么说,场面都会很尴尬。按照这个果贩理论,即使你工资比朋友高,最好还是要说个比朋友略低点的工资,整个场面就会很和谐,很友好。朋友暗爽,你也爽。
在心理学上,买方获得了心理上的满足,因而也就不会采取进一步的措施,忽略了实际上的损失。余罪则将之延伸为处理和周旋的方式,就是让别人感觉到智商优越,也就是让别人自觉聪明,觉得局面都在自己掌控之下,陷入了所谓的“聪明人幻觉”。余罪就是靠这种生存的智慧周旋在傅国生和其他势力之间。
但是这里又有点新鲜的地方。按道理来说,整个局面相当于卖方处于一个“弱势”的地位,但余罪却显得相当“嚣张”。这种嚣张,也就是很多人所觉得余罪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基本都是“风风火火一声吼”就把事情给解决了,表情虽然丰富,场面即使紧张,但不少人依然觉得审美疲劳,认为余罪没有长进,处理场面很糙。其实不然。余罪的“吼”巧妙的将整个氛围往混乱里带,让自己成为一个重心,一个焦点,很直接,整个人显得磊落有勇无谋没有底牌,因而在其他势力的人看来,就是“这人这么傻白,局面都在控制之中”,也就陷入了聪明人幻觉。大家出来混,都要有城府。傅国生和许平秋是真有城府,余罪就是假装没有城府,其他人就是,觉得自己很有城府。所以,在场面上,其实是果贩理论为里,而处理方式“吼”为表,以至于傅国生最后还是觉得余罪“太真实了,简直不像警察”。
而果贩理论,是“聪明人的幻觉”,却也是聪明人的考验,它要求人,客观、审慎的考虑局面的方方面面,从幻觉中跳出来。按照这个理论。在贩毒团伙中,有两类人,一类是悍匪,也就是韩富虎,用余罪和傅国生的话来说就是“作案手法太糙了”。另一类就是聪明人,傅国生。整部剧聪明人也就三个人。傅国生、许平秋和余罪。所以,林警官显得傻白,这也是很多人吐槽大胸姐的原因。
原因无非是她在剧中显得不专业,容易情绪化。另一方面,很致命,总是“坏事”。但每次都是被余罪惊险化解。但其实,大胸姐在第二季中,不是一个写实的人物。而是一个编剧人物。
什么是编剧人物呢?就是这个人物是编剧安排来推动剧情。大胸姐有两个作用,第一她是许平秋和余罪之间的联系人。看老江湖和小江湖的对话,基本林警官都是蒙在鼓里。所以这个人物,是用来发问,让两个人解释出其中的道道来,因而也就“必须”显得不专业,其实还是观众太“聪明”。第二就是她的心理问题,这是一条爱情的副线,某些场景,这条副线很精彩,例如大胸姐拿着炸药包去救余罪。
说到这部剧的优点,就是人物很形象立体。
关于余罪,傅国生评价他:
说你是人,你比谁都鬼。说你是鬼,你比谁都像人。你太真实了,一点都不像个警察。你比谁都真实,但你的骗术更高明。
关于傅国生,余罪评价:
你不只是个绝顶聪明的坏蛋,你还是我一个有追求的坏蛋。
傅国生不仅仅是个罪犯,而且是罪犯的职业选手,当然并不如《福尔摩斯》里莫里亚蒂那种犯罪艺术家。他既能够说出“宁天下人负我,我也不会负天下人”
也能道出: “犯罪本身就是毒品,如果你从中尝到了自由、尊严和权势的味道,想戒都戒不了”
余罪和傅国生,不像是对手,更像是如父如子,亦师亦友。通常的刑警剧、卧底剧基本上都是卧底有多聪明有多牛逼,而犯罪团伙有多失误多纰漏,但我们傅国生和余罪两个人对彼此评价是到位、一针见血。
余罪的聪明和能力并不是由自身处理事件来显现的,而是由对手的聪明来对比体现。这就显示出与之前的电视剧不同,因为,不管是罪犯还是卧底和警察,智商都在线上了。整部剧的冲突就来源于这三者之间的真正角力,谁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最精彩的在于第二季最后一集,也就是傅国生和余罪掏心掏肺地谈话。正因为两个人都对技术性的问题(活动失败的真正原因)都有了深刻的认识,所以两人的谈话中显得风轻云淡,稀松平常,而不是针锋相对,就像是多年不见老朋友,谈谈最近过得怎么样。结果,最后傅国生这个聪明人还是被说服说出实情。为什么呢?
要击破聪明人的底线不是靠聪明,因为聪明者永远不会觉得别人比他更聪明。而是让他从聪明的幻像中醒来,看到真相,这才是最大的打击。果贩理论中,一般人自动陷入聪明人的幻觉,但聪明人不是,聪明人一般心高气傲,聪明人陷入的是自己已经了解的弱点。我们也就明白,其实真正的聪明就跟爱一样,它跟人的成熟度有关,跟谦卑有关。所以我们把这部剧称作“果贩理论与聪明人”的故事也不为过。
至于幕后人,结果也不太出人意料,因为沈嘉文这个角色实在是太显眼。另一方面,吐槽的点也很多。豆瓣几乎全部都是吐槽,无非几点,编剧无能、情节不合理、逻辑失常。
但是我依然喜欢这部剧。近年来,国内出了不少非典型人物。例如《琅琊榜》梅长苏、《欢乐颂》安迪、《好先生》陆远以及《余罪》余罪,这些人物都表现了多元的性格和人生,令人耳目一新,有一个共同点,几乎都改编自网络小说,以后,也更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