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剪甯
上一章 | 【历史仙侠】仙旅三国之魔神董卓（26）
（27）入羌
那灰隼正欲将那视作食物的尸身再次用利爪拽起，却忽然见到尸体在黄沙中似自己动了一下，纵是那动作极为轻微，却怎逃得过常在天空翱翔觅食的灰隼锐利的双眼。这灰隼也惊得怔住了，似在用它不多的智慧思索这一奇异现象，从前它可没见过死去的食物再会动的。
那“尸身”似在配合着要为这灰隼解答心中疑惑，两根手指连带着右边手掌似抽搐般地又动了动，忽然这“尸体”手掌猛地握起成拳，全身似筛糠似地剧烈抖动个不停，口中一声爆喝。只惊得这一干正饱食美餐的隼群遽然飞起，在低空中盘旋不停，惊惧之下四处乱飞，却又不忍扔下如此众多的食物。
众灰隼在黄沙中纵横纷飞，只听到那“尸体”口中发出一阵阵嘶吼，它们却听不懂。若有个人在，一定会听清这“尸身”喊得分明是“赵将军！赵将军！”一阵劲风吹过，卷起的风沙又向这些尸身袭过，那尸体一翻身，重重压到了一块砾石之上。
“啊！”又一声喊叫让这些灰隼再不敢低身在这些汉军的尸身前兜转徘徊，一个个都飞上了高空。竟是这“尸体”被那砾石触动了后背大片伤口，连同牵引着臂膀碎裂的痛楚，猛然清醒过来，可看在众隼眼中竟是这食物又活过来了！
只见这“尸身”，不，这重伤的汉兵全身的血污已被黄沙风化地凝结成团团黑色硬块黏结在身上，周身如同包上了一层血甲，面目早已灰黑地辨不出了，只一双血红色的双目，在其中闪着暴烈的怒火，分外鲜明。他看着周遭的一切，一会儿呆愣，一会儿似狂怒，一会儿茫然，一会儿似张狂无措。
这汉兵不顾一切地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脑袋，极力想记起自己在重伤昏晕前他身边发生的一切，断断续续的碎片浮现在脑中，只记得自己的右臂被羌兵的钢刀震得粉碎，而之后哪里又挨了重重的一击，而后的所有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可当他看到这满地的尸骨，除自己外无一人动弹，一切便已无需多言。这汉兵只瞪得目眦欲裂，胸中的仇恨和怒火无法纾解。“黄大哥！小辫！”这汉兵想起与自己最为亲密的两个同袍手足，立即跪倒在地，以膝代足，在黄沙之上摸寻着他们的踪迹。
他看到一具尸骨，便立即将其翻过身来，却见到昔日一个个同衾共褥的兄弟只剩下残肢断臂，面目早已被风沙打磨的难辨生前容貌。往昔的音容记忆是那样清晰地在这汉兵的脑中闪现，每忆及一件往事，这汉兵便将牙齿狠狠地咬紧一分，一桩桩一件件，最后只听到汉兵牙齿碎裂的声响，他却浑然不知。
“赵校尉！赵将军！”这汉兵立即想起了他内心深处最为担忧和记挂的事情，似疯了一般在沙地上翻来找去，扒开一片沙土，掀开一块巨石。再顾不上全身的痛楚残疾，死命推开黄沙，可一移开一抔沙土，立时又被劲风掩盖，可他毫不停歇放弃，只这么一直挖着，似要将这羌地的沙海挖个通透、掉转个个来。
“铠甲！铠甲！”那汉兵想起赵冲身为护羌校尉，所着衣甲自与普通兵士不同，虽说这些尸身上的甲胄已破败不堪，可这点区别还是可以一眼看见的。这汉兵站起身来，极目望去，将这方圆数里内的汉军尸骨尽收眼底，一边奔跑着一边找寻着赵冲的所在。
“赵校尉难道也一同战死了吗？”这汉兵不敢再想，“不会的，不会的！赵将军是战神，那些羌人怎么能杀死他！”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赵冲会葬身羌地。他将所能到过的一切堆积汉军尸骨的沙地都走了个遍，似凶神般地驱赶着前来啄食同伴尸骨的鹰隼。
“赵将军不在此处！赵将军不在此处！”这汉兵将这方圆几里前前后后搜寻了十遍百遍，还是找不到赵冲，可越是寻不见赵冲踪迹，这汉兵的心中便升起一丝兴奋。
“赵将军无事！赵将军无事！”那汉兵再掩饰不住心中那如同死而复生的激动，赵冲对自己的治腿之义、再造之恩、培育之情，他今生万死难报，这汉兵正是那华小跛。
“可赵将军未被羌人杀害又在何处？”他怎么也不会将赵冲已死的推测置于脑中，只道赵冲还在世间。兴奋之余华小跛不由静心沉思，就好像自己从来没受过伤，也不知道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现在一心想得只有寻到赵冲！
“难道赵校尉被羌人俘虏已入了羌地？”若是校尉逃回了汉地，这些汉军兄弟的尸骨他怎会弃置不顾，他定是死战力竭才被羌人俘获带走，华小跛想来想去，若是赵冲没死，便只这一种情况。
”不可，赵校尉断不可受此屈辱，士可杀不可辱！”赵冲一生杀俘羌人无数，华小跛此时早想到了若是赵冲被俘会面临怎样惨绝人寰的遭遇。“我定要去羌地将赵校尉救回！”此时华小跛的意志真是有如金坚，他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找回赵冲。
话分两头，只说上次董卓与赵冲激战，董卓身处生死边缘，危急中体内激发出一缕真魔之气，才借用了亵明的庞大魔气，幻化出十二魔蛇实体杀死赵冲。待那魔气又重回亵明体内，董卓只觉脑海中天旋地转，耳中隐隐听到马蹄奔来之声，似有大批人马逼近。
董卓心觉不妙，可身子再不受控制，向后栽倒，本以为会就此晕厥，可只在那满是黄沙冻土的地面躺了一会儿，神智便清醒过来。正想赶快起身逃离这是非之地，刚挪动手足，却发现身子已无法动弹了！
随即董卓更觉出自己连双眼也睁不开了，耳中更是嘈杂无比，听不甚清。这一惊着实不小，仿佛魂灵脱离了躯体，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光团，对！一个紫色的光团。他就是这光团，隔着自己的肉身，渐渐已能听到一些外界的声响，好似来了许多的人，这些人还说了半天的话。
又不知过了多久，董卓感觉自己身体竟被人抬起，他想大声呼喊，可又叫不出声来，他想挣扎，却更是痴心妄想，只能这般任人摆布。不一会儿感觉身体又被放下，有人在耳边大声唤道，“小英雄！”这句话听得分明。
“小英雄是谁？”董卓只觉这人就是在对自己说话，可睁不开眼睛无法确认，却听那人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我怎么又听不懂了！”董卓又是大惊，可渐渐听出这这人说的乃是羌语，难怪听不明白，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董卓只感身旁晃过一个个人，纷至沓来，停在自己身前跟他说着话，只是他们都说着羌语，自己一句也听不懂，可能是他们见董卓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渐渐也不再说了。董卓感到身体又被抬起，而后被放在了一个极其柔软的所在，这时他听觉、触觉虽已复原，可身体仍不能动一下。
不久董卓听到自己身下有车轮转动之声，每过一会儿身体便会颠簸一下，心知自己应是被装到了马车之上，他们要带自己去哪呢？羌人！董卓脑中一个不好预感闪过，他们是羌人，定是要把自己带回羌地，他怎能去羌地！他一个汉人小孩儿，被带到羌族腹地，命运自是可想而知。
董卓想起父母，他一早便出了家门，此时已不知是什么时辰，若回不到家中，父母定会像上次那般满城满县找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要立时从这车上下来，可无论尝试多少次移动身体却皆是徒劳。
他也试着去沟通体内魔气，可自己连身体都控制不了，更别说让血脉中的魔气运转，一种有力使不出之感。董卓觉得倦了，可奇怪的是自己身子一动也不能动，怎会生出疲倦，心想可能是这一天与赵冲相斗耗费了太多精力，不愿多想，便这般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他只觉身体还是不能动弹，耳中车辙声依旧，更有凛凛风声吹过。董卓无所事事，索性又睡着了，如此迷迷糊糊游离于半梦半醒之间不知多少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