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夜,一个女鬼的声音在窗外哭喊着,央求着租客让她进去,尽管租客将她伸进来的手腕在已然破了的玻璃面上来回摩擦直到鲜血淋漓,她仍死死地拽着租客,嘴里抽泣着:
“20年啦,我已经做了20年的流浪人了。”
直到房子主人的到来,她才停止了声息。主人发疯般地一边开了窗,一边涌出压抑不住的热泪喊她进来,她却反常地不肯进来。
风雪急速从窗户闯进来,吹灭了屋内的蜡烛,也掀起了一段隐藏在山庄之中久久无法平息的故事。
爱
一天夜里,呼啸山庄的老主人恩萧先生带回来了一个黑得仿佛从魔鬼那儿来的小孩儿,他便是希斯克利夫。
在他的童年生活中可谓是备受凌辱,老主人恩萧先生的大儿子辛德雷害怕他夺走父亲的宠爱与财产,常常对他拳脚相加,任意打骂,直到老主人恩萧先生过世,他彻底成为了山庄中的一个奴役。
在那段黑暗的时光里,老主人的女儿凯瑟琳是他唯一的光也是唯一能让他继续留下来的羁绊。他俩常常一起在旷野中奔跑,像野人一样成长,一起承受辛德雷的惩罚。
他们心意相通,不是同一个躯壳,却有着同样的灵魂。同样的不修篇幅,同样的邋里邋遢,过着原始而又乐得自在的生活。
直到他们闯入画眉山庄,一个知礼优雅,与呼啸山庄截然不同的地方。
凯瑟琳被新鲜事物吸引,为了荣华富贵,她压抑自己的天性,在合适与真爱之间,选择了和她门当户对的埃德加。
在埃德加向她求婚的那天晚上,她和管家耐莉谈心,希斯克利夫当听到她说:“嫁给他会降低我的身份”时,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在那个雷雨夜彻底没了踪影。可惜的是他没听到凯瑟琳说:
“在这个世界上,我的最大的悲痛就是希斯克利夫的悲痛,而且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并且互相感受到了。在我的生活中,他是我最强的思念。
如果别的一切都毁灭了,而他还留下来,我就能继续活下去;如果别的一切都留下来,而他却给消灭了,这个世界对于我就将成为一个极陌生的地方。”
那天晚上,凯瑟琳在雨中找了他许久,无果,后嫁入林惇家,成为了整篇故事悲剧的源头。
恨
三年后,希斯克利夫回来了,带着对凯瑟琳的爱与恨,他决心报复这里的所有人。
重返故地的他变得富有,褪去了粗俗,举止有礼了许多。他先是到画眉山庄来找凯瑟琳,而后回到呼啸山庄,将钱借给辛德雷继续赌博,而后剥夺他呼啸山庄在内的全部财产,辛德雷和他的孩子哈里顿一下子由主人变成了奴仆。
之后,希斯克利夫诱骗埃德加的妹妹嫁给自己,并在婚后将自己所有的不满情绪都施加到她的身上。期间,希斯克利夫还不断像个恶魔一样,在凯瑟琳身边陈列她的罪状。
懊悔、愧疚、气愤、无力等诸多情绪堵在凯瑟琳的胸口,终于,她受不住了,情绪失常,濒临死亡,直到生下小凯瑟琳,便匆匆离开了人世。
爱情伴随着凯瑟琳的离去而瞬间凋零,剩下的只有一望无际的萧条。
凯瑟琳的死亡让希斯克利夫沉痛万分,但并没有阻止他报复的步伐,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他先逼死了辛德雷,而后剥夺了哈里顿受教育的权利,让他变得粗俗不堪。不顾自己儿子孱弱的身子,胁迫他娶了凯瑟琳,继而继承埃德加包括画眉山庄在内的所有财产。
他就像一个游荡在世间的恶鬼,像一个孤零零的疯子,残害着身边的人,报复着这个世界,以发泄他的怒火,倾泻他的怨气。
可是,他愈加地痛苦,现实时刻提醒着他,恋人不会再回来了,他们在歧路上越走越远,即使天人两隔,也要彼此折磨。
终
时光有着让人衰老的力量,即使是恶魔也逃不过,他渐渐衰老,而小凯瑟琳和哈里顿却日益成长,透露着青春的活力。
哈里顿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变得粗鄙不堪,即使希斯克利夫待他不好,但他仍很感激和尊敬他,他沿袭了父亲和希斯克利夫所有的优点,却没有沾染恶习。
并在小凯瑟琳的影响下,努力读书识字,成为一个值得尊敬的人,而小凯瑟琳也努力去尊敬哈里顿,两个孩子跨越了身份与阶级,互相努力,只为靠近彼此。
希斯克利夫刚开始想要阻挠这对儿年轻人,但他渐渐发现这对儿倔强的年轻人像极了当初的自己和凯瑟琳,他选择了包容与成全他们,同时再也抑制不住对凯瑟琳的思念。
他开始绝食,日复一日地在房间踱步,他冥想着与凯瑟琳对话并沉湎于此,呢喃自语,神情有掩饰不住的狂喜,终于他倒下了,那天又是一场倾盆大雨,上帝带走了他的生命,同时也带走了他的仇恨。
雨脚连绵,将这里的爱与恨冲刷、荡涤干净。
希斯克利夫走后,小凯瑟琳和哈里顿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他们搬回了画眉山庄,之前的惊涛骇浪不复存在,一切归于平静。
只是后来在人们传说着,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在一起了。这里的人们常常看到,他俩一起在山岩下面,没人敢靠近。
温和的天空下面,飞蛾在石南丛和兰铃花中扑飞,柔风在草间吹动,平静的土地将长眠者掩埋,也将这段不平静的往事埋藏。
感
初中我第一次接触这本书时,我并不懂得其中的爱恨纠缠,甚至被相似又冗长的名字劝退过。但当我深入了解时,却久久无法自拔。
时至如今,《呼啸山庄》是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书之一。
疯狂偏执的爱情让我惊讶,圆满的结局让我倍感温暖,爱恨是个轮回,昔日之人皆成故人,荒凉的旷野和贫瘠的心灵之下,是主人公疯狂的呐喊和反抗。
凯瑟琳·恩萧,
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不得安息,
那就做鬼来找我吧,
我知道鬼魂游走在人世间,
不论以何种面貌,
永远陪在我身边,逼我发狂,
但是不要让我留在,没有你的深渊。
——希斯克利夫
我对希刺克厉夫的爱,
恰似下面的恒久不变的岩石。
虽然看起来它给你的愉快并不多,
可是这点愉快却是必需的。
我就是希刺克厉夫!
他永远永远地在我心里。
——凯瑟琳·恩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