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候它是不讲道理的。
上初中的那年,我在爸妈的带领下前后三次到济南治病。
第一次踏上济南的土地前,我刚刚跟我爸去了他出差的安徽潜山县。怎么也吃不惯的含着酸的徽菜风味和梅雨时节湿漉漉的天柱山给我幼小的心灵都上了一层雾。当然,天柱山是非常美的。或许我是东北人,或许彼时年纪太小,还领略不了蒙蒙的江南烟雨情。
然后我坐了一天的火车,来到了济南。
下车的第一顿饭,一碗比我脸还大的热气腾腾又没有什么其他风味的汤面就俘获了我的胃,顺带着后来抓住了我的心。山东的面食果然是名不虚传。
后来的几天,晒得暖洋洋的日光,和安徽方言比起来好理解的多的山东口音(说普通话的哈尔滨人伤不起),济南城四处开花的泉水,凉风习习、杨柳依依的大明湖畔和满湖的荷花,非常顺利地让我死心塌地地爱上了这里。
十一假期,第二次来到济南。
适逢糖酒会,当时的济南就给我的印象不亚于后来的哈尔滨创城。这一次的相逢只有短短五天,却在冥冥中标记了某些东西的开始。
我妈是非常执着于激励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所以当我表现出对济南、对山东大苹果的喜欢时,她就会说上一句“那你好好学习,以后考来山东吧。”
这话在她领着我路过哈工大的时候说话可能不下十遍,每次都被我一笑而过。可这一次,年幼无知的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山东什么大学呀?”
说来惭愧,这句话,我自己后来也经常被问。
那一瞬间,我妈知道,我当真了。
于是不希望女儿离开家的我妈给我介绍了一堆山东××大学。倒不是说他们不好,而是我妈知道她女儿挑大学是看颜的。有巴洛克建筑的哈工大珠玉在前,那些照片就能让我对山东的这些大学失去兴趣。
可是寒假,我第三次来到了济南。
如果你严冬腊月在西大直街由西往东方向上的“哈工大”站台等过迟迟不来的公交车,再来济南坐在黑虎泉边上的石头上晒晒太阳,你一定会明白被狭管效应下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的我,来到山东,脱下厚厚的羽绒服有多么幸福快乐。
我坚定了要考到山东来的愿望。
同年,我在家里找到了一本亲戚家的姐姐报志愿用的《招生章程》,在里面看到了山东大学。
四年“颠三倒四”的初中过完,九年级暑假,心神俱疲的我面对着失败的中考重整行装,学着很多人一样百度出一堆大学的名字和录取分数线给自己定目标。
然后,山东大学,就从一堆素未谋面的大学名字里脱颖而出,从我的眼睛跳进我的心里。
再然后,我每年的新年愿望就多了一条,我要考上山东大学。
再然后,也就是今年年初,距离高考大约一百天的时候,我经历了人生第一次高考模拟考。
有中考模拟考不怎么好的回忆在前,第一次模拟考试我过分紧张,陷入焦虑。以至于迟了几天的省控线,我也没有特意去关心。
直到我突然发现我比省控线高九十多分。
和去年山大的录取线近似。
那一瞬间被巨大的喜悦淹没的感觉,我至今记忆犹新。山大的种子在心里揣了两年多,突然破了土发了芽,在我心里一天天地成长。
生命在那一刻因此而有了意义。
第一次模拟考在老师们口中的决定性意义在我身上体现的还算明显。几次模拟考大起大落后,我的高考成绩也定格在省控线上90分整。
山大只能冲一冲了。
失落像细细的水流,一点点侵蚀着欣喜的沙塔。辗转几日,我发现了山东大学(威海)。
联想到之前的种种,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专业调剂、异地校区、离家千里…都挡不住我义无反顾地选择成为一个山大人。
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七年来的失落与痛苦在我心底交集。青春荒唐,兜兜转转,回首之时,只有山大依旧矗立在那里,等着我,张开双臂迎接我扑入他的怀抱。
这一刻,我愿已足。
青春荒唐我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