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听一位消息灵通的同事说,同事阿南调到对班当领班去了,而本班的领班要当主管了。
是吗?那现在的主管去那里呢?我就问。
消息灵通的同事说,调到别的小区去。昨天晚上你不是看见了嘛,领班和经理在一起,就是说这个事。
平地起波澜,我感到突然。把主管调走,我想总有原因。
消息灵通的同事说,我们发现一个问题,自从主管来到咱们小区以后,项目总是留不住人,一直处于缺编状态。(这倒是事实,可是这跟主管有必然的关系吗?保安招不来,留不住,根本原因不是因为待遇低么)。
对此消息,我将信将疑。晚上,我私信问主管,你要去别的地方吗?我说感到好突然。从主管的话中基本上得到了印证。
我因为听到了一些消息,就问主管,这次调动,你感到突然吗?
主管回复说:不突然,有人从中搞鬼。这个我知道。
我说,我听到一点影子,不相信是真的。说心里话,我不想你调走。
主管回复:我是无所谓,到那里都一样。只是兄弟们刚熟,有感情基础了,又走了。
我说,是的,所以我心里有一种失落。
因为换了手机,所有的联系电话都没有了,还没有去修复。我就让主管把他的手机号码发给我,以便联系。
这样过了三天,我心里总隐隐感到不踏实。心想,主管不是还没走,还上着班的么。或许调走只是说说而已。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我并不想主管调走。
这天,晚上上班前集合时,领班正式向大家宣布了他将委任主管的事情。这下让我知道,事情是真的了。
到了晚上九点多,在相关的几个工作群上,也看到主管发布调离他处、先行退群的信息,算是一个交接告别吧。
那一时,群里静静的。我感到人走茶凉的落没。
离别既成事实。当即,我私信给主管,保持联系!祝主管工作顺利。
主管回复:谢谢。
我又发了个他新去的小区的截图过去。
主管发信息来说:很近的。
与现在的地方不到两公里。确实很近。可是,我并不这样看。就算是在一个小区上班,对班的同事几乎都难得一见,何况主管将去另外一个小区,再见的机率并不高。
我说,旁边有个成语公园,我印象有经过过。
主管回复:是的。
我说,下次休息日,有机会去你那边看看。
我措辞上用的是看看,实际上就是说看主管,如果这样说,未免显得儿女情调。
好。主管回复了一个字。
我有点上情绪,接着又发了两条,说,时间不快不慢,我想起那天经过小区,正好遇到你,后来应聘时的情形。
那天那个时候,要不是遇到你,我可能就不会来这里,现在在哪里上班也不知道。
回想起来,时间一晃过去四个多月了。一月中旬,我背着包,又来到本不打算再来的惠城,先住在原先租的房子旁边的一家小旅馆。房费每天60块。住了六天。这六天,头四天我都在找工作。总想着把过去的生活状态改变。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实际上,对于一个没有高知识文凭没有技艺之长的我,并没有多少选择。正待我懈怠烦恼的时候,这天我转到了现在上班的小区前,我试着去问,要不要招保安?巧的是,正好碰上主管到岗位巡查。那时,他骑着一辆旧单车,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主管。他说,招啊。叫我拿身份证一看。接着就带我进小区去办理应聘手续。我跟着他走在小区花园小径,往管理处走去。边走边聊。主管先问我一句,你是安庆的(他说的是我家乡的县名)?我说是的。身份证他看过,明明白白写着。主管就说,他是某地的。啊!这么巧。我们居然是邻县的,尽管不是一个省,但是紧挨着的,很近,也就几十公里。在我家乡的县城,时常碰到主管县城的人。我因此感到十分亲切,很高兴!四个月来,我与主管相处愉快。没有距离感,交流比较多。
总之,我是他招聘过来的。又是邻县。简单直白地说,我是站在主管这边的。虽谈不上知遇之恩,但确实有一份感情在。
主管回复说:那是,是缘分。
我说,是的。我又说,谢谢你!
客气啥!主管回复。
我说,心情有点复杂。
主管回复:我会来看你的。
我也回复了一个“好!”。
聊到这里,也许让人感到不像是两个中年男人在聊天。
是啊,聊着聊着,我竟然自个流起了眼泪。我也感到了主管话里的伤感。
其实,对于调动本是平常的事。可我感到主管像是受了委屈。试想,在一个地方做熟了,工作业务各方面都展开了,却突然把你调走。不是升造,是平级调动。谁都想到,这不是一件好事。正像主管自己说的那样,是有人搞鬼。
对于物业管理层,上行政班的主管级人员,他们面对的事理局面,与下一级比如保安员面对的情况相比,是全然不同的。保安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竞争。当然,你有心做,有能力,一样可以上升。主管自己以前就是做保安的。而到了主管位置,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比我们复杂。
有人搞鬼,调走。虽然我不清楚真正的内幕。但我想,不外乎这样一些因素。
一是因为利益。比如采购,比如分配等等;二是同事间的矛盾。平常不注意,一不小心就得罪人;三是受排挤。有上层领导关照的人下来,或是有下级的员工上去。
因此,我也感到主管是被动的,对调动的不情愿。尽管嘴上说无所谓。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与主管的关系,因而对于主管的调动、离开,我一时难以接受。可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也不能做什么。我除了失落,还是失落。
要知道,一个熟悉的,关系比较近的主管走了,必然有新的人来接替。
接替主管位置的是领班。领班人也还可以,在班队相处也还好。可是,那是以前。现在,人家当了主管。想的,做的,还会和以前一样吗?不会的,我想。因为位置不同,立场变了,考虑的问题不同。以前的平级同事间和畅随便的关系,多半会结束。
由此我想到严子陵,曾把大腿搁在刘秀身上,与其畅饮。待人家当了皇帝,明智地归隐,去了富春江岸的山头,过起了属于自己的逍遥日子。
这是一个历史经验教训,也是一种智慧,一种生存哲学。
当然,如我等环境不足以与之相比,但我所想的,并非多余。人心隔肚皮,不害人,但防人还是有必要有的。想到这些,我就更加想及还是主管好。
人事变化,让我想到了无常。
我总是习惯于安稳,恐慌变化。心里希望改变,以期达成向往。我喜欢旅行,一天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也不怕,甚是欢喜。那是因为袋里装着钱。而在平常工作心境又是不同,不希望变化。只想在熟悉的环境下生活。这是因为需要钱,内心没有安全感。人是矛盾的。人人都有俩个不同的自己。
可是,历经岁月后,才发现生活没有一成不变的。比如城市,每天都在变化。隔一段时间不来,不是新修了一条马路,就是拆换了一家商铺。在一个公司上班也是这样。两三年间,或是仅仅半年不到,旧同事走的走,新同事来的来,犹如马灯。人事更替,队员变成领班,领班升为主管。不变,是不可能。对于生活的这种变化,我极不适应,总有一段时间跟着它处在焦虑不安的状态。
我想,这样的历经,大概是一个阶段,在对待它的心里上,也正处初期的一个阶段上。等人经历多了,自然也就风雨无惧,变得从容了。
林清玄说,无常是幻,无常是苦,无常是迁流不息,无常是变动不拘,无常也是美,却是最凄凉的美。
又想到林清玄在《在生命的旅途中》一文中的一段话:
在生命的旅途中,要诚挚地珍惜,要深深地疼爱。
在生命的旅途中,要努力地追寻,也要保持静观。
在生命的旅途中,要有所敬畏,也要有所无惧。
说得多好,多透彻呀。
我想到现在的生活,还是需要改变。比如熬夜。不可能这样长期上夜班吧。自身的体验最清楚,夜将尽时,感到人像要死一般。熬夜对身体是一种伤害。不是说要怎样怜惜自己,但健康无疑是首要的。
经历的多,想到的自然也多。个人是渺小的,人生是短暂的,何况还有无常。
由复杂到简单,那就是做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不必纠结眼前。
人生总是有别离!别离让我们看清真相,让我们感受到真情。所以说,别离也有它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