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5,23 星期六 晴
自从来后旗念书,每个回家都要坐火车。列车是中午12:40从白音察干->1:35到土牧尔台,票价3元。
上个星期回家时,发现有车厢有挺多学生,为了省几块钱,没买票被查住骂得挺丢人,就这样我每个星期买票,坐火车回家、返校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
我们26号宿舍冀志、薛腾胜是阿贵图的,回家我们一路,今天冀志说,咱们要不也别票试回,我们虽然内心有点儿不敢,但为了省下三块钱还是呡着嘴忐忑不安地点了头,当人们排着长队准备买票时,我们没进站买票,在站台抬头看着站台那两只会喷水的鹤雕塑。
随着上车人群的洪流,我们挤上了车,由于没买票,当然不敢往车厢里面挤,更不敢和其它人抢座儿,我们被挤在车门口厕所对面的洗手台边,我们同学三个僵持、恐惧的眼神,不时伸出头看看车厢,唯恐查票!看到一个列车员或穿制服的吓得心嘣嘣跳。咳!有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随着一伙人急促地从车厢挤过来,还低声说“检票了、检票了……”,我们三个紧张的也随着人群向下一节车厢挤去,谁知列车员人家是从两边查,随着凶悍的列车员和乘警一声声,“查票!查票!”,“没买票的往过走!”把我们像羊群一样挤到一起,我看了一下车厢里大部分是学生,然后就开始补票放人,我们前面有几个女生因为没钱补票被打的头发杂披挠头的放了过去,办理补票那人还说:“你们都给老听清,没钱买票的给老下站下,管求你的了,谁叫你们这伙小个包不买票!”,我们三个又随着人流向前挤着补票,不知啥时候感觉车厢地板上湿擦擦地,不知谁是撒了水,还是谁吓出的尿,也管不了那么多,挤过人群轮着补了票,头红耳赤的我们三个补了票又站了厕所对面的洗手池那里,我们还听到车厢里补票的声音“叔叔,我就剩八毛钱了……”“叔叔我下回再也不敢了”……和“叭叭……的B兜声”,“甭给老子塞辣,下回再不买票就把你放下车!”,“不够!再掏!”……
我们三个不说话,没各了色地看着走廊过来一个个灰头土脸、杂披挠头刑满释放的同学,可怜又可笑,此刻薛腾胜实在憋不住“卟呲!”一声笑了,我们三个都笑了,冀志说“下回买不买票了”,“还不买!”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说。
离学校近的住校生,都是骑自行车回。我们也想骑着二八飞鸽回,来回能省6元钱,可是太远了,根本不可能。
回到家后这事儿一如既往的提也不提,这个星期我妈在缝纫机上,用花布做了一个新布兜,提手是两个塑料的圆环,挺好看,人们都用。走时用它给我把干粮装满,是白面饼子和一罐头拔子肉酱。不过每次到了宿舍,不到三天全部吃完。
我每天上午第三节课,不争气的肚子总是“叽哩咕噜”的叫唤个不停,看着木桌上我用小刀深深地刻下的“忍”字,我告诉我自己忍一忍就放学了,就可以提着菜桶、端着饭盆去食堂打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