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哎哟姑娘都觉得头疼,早上起来时,迷迷糊糊,不小心撞到了玻璃门上,脸青了一大块。昨天晚上,多看了几遍仲基欧巴,导致睡眠不足,黑眼圈厉害。一到办公室,发现还有一堆琐事要做,内心只想骂脏话。可平时的哎哟姑娘不是这样的,她温暖、活泼,总是笑容满面。这一切只是因为一大早,她看到了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上是两只手摆成的一个心型,还有一张是一男一女在阳光下亲吻。哎哟姑娘盯着第二张照片看了很久,因为她不能确定这阳光到底是日出,还是日落。她本能的希望是后者,日落的话,有可能他们只是恰好经过,恰好看到,恰好手机有电,恰好拍了一张照片。可是日出就不一样了,他们一定是事先约好,事先带了充电宝,事先一直呆在一起,很有可能他们就住在一起。
这样想着,哎哟姑娘突然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并给了自己一个终极回复: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之,他又有女朋友了。
这个他,就是照片中的男主,他叫袁禾木,是哎哟姑娘打从记事起就一直惦记的人。说起哎哟姑娘和禾木的相识,那得从穿开裆裤时期说起。那一年哎哟姑娘7岁,禾木7岁,他们只相差了几天,要不是哎哟姑娘的老妈早产,说不定他们就同年同月同日生了。虽然这样,但禾木比哎哟姑娘早一年上学,当哎哟姑娘还在幼儿园欺负弱小时,禾木已经是一年级的班长,有了是非观,专门保护弱小和女生。
他们的交集是从禾木的一次受伤开始的。当时在南方的农村小学,每到秋天,学生们除了念书之外,还有一项任务,就是要帮老师家收稻谷,还要去山上采摘能够榨油的果子“进贡”给学校,老师们一年炒菜用的油都由学生们承包。他们叫这种果子“木子”。一年级的一般要交5斤,再逐渐递增,年级超高,任务越重。禾木就是在一次采摘“木子”的过程中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只得休学一年,在家养伤,第二年便和哎哟姑娘同班了。
自小,哎哟姑娘就很生猛,天不怕地不怕,在幼儿园就常与人交手,奠定的“江湖地位”到了一年级依然不减,孩子们都不敢惹她。那时禾木还是班长,但有几个调皮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上课讲话,下课打架,眼看着禾木招架不住,还因为管理不好班级被班主任批评,哎哟姑娘挺身而出,从此班级太平,班主任任人为才,任命哎哟姑娘为学习委员,她跟禾木男女搭配,管理的井井有条。
禾木喜欢画画,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课本上画动物,哎哟姑娘最喜欢她画的鹅,还请他在自己的语文课本的封面上画了一只,之后一直用盒子装着,像宝贝似的珍藏,有一次搬家,从小学到高中的课本都不见了,唯独这本书她一直带着。那时哎哟姑娘觉得:禾木长大以后一定可以成为画家,起码可以成为设计师。
哎哟姑娘喜欢说话,跟谁都能说很久,禾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找她,听她说一会儿,马上就能笑出声来。禾木觉得,哎哟姑娘长大以后一定可以当一个主持人,在话筒前滔滔不绝;或者可以当一个心理学家,专门去治愈那些不开心的人,因为她有一种让人快乐的能力。
当然,他们也不是一直都这么互相欣赏。禾木有的时候喜欢故意去惹哎哟姑娘。让她觉得很烦。比如当哎哟姑娘和其它的小女生一起玩跳绳的时候,禾木会带人过来捣乱。当她们踢毽子的时候,禾木会把毽子抢走,然后藏起来。一开始哎哟姑娘还会去找,后来干脆不理他,实施冷暴力。禾木最怕哎哟姑娘不跟他说话,于是第二天就会有一个新的毽子出现在哎哟姑娘的桌子上。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他们在彼此的童年里嬉闹玩耍, 享受着最纯真的快乐。记忆里有蝉鸣鸟叫,有朗朗书声,还有课桌上清晰的三八线,以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见的橡皮擦。
三年级的时候,他们第一次体会到分别的滋味,禾木的家人为了让他有更好的学习环境,将他转到了镇上的小学,而哎哟姑娘继续留在村里的小学。禾木转学之后,哎哟姑娘忽然变得不那么爱说话了,甚至有点闷闷不乐,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下学期听到一个消息,她才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一天,校长在大会上说:为了整合教育资源,镇上决定,农村的学校从明年开始不再设五年级,全部都要到镇上去读。”这也就意味着,五年级的时候又可以和禾木同校了。哎哟姑娘笑开了花,从此更加拼命的学习,因为她觉得禾木现在的学习肯定进步了很多,她也不能落后。
第一次走进镇上的小学,哎哟姑娘没有想像中的兴奋,反而有点担心。来之前她已经知道,这里的五年级有三个班,她被分在了五三班,但她不知道禾木在哪个班,她多么希望一走进教室就能看到他,多么希望禾木在等着她。
“嗨,好巧,我们又同班了”。哎哟姑娘刚在位置上坐下,就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转过身,看到了正对着她笑的禾木。哎哟姑娘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假装淡定的说:“是挺巧的,我们又同班了。”禾木和她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位于哎哟姑娘右后侧的方向。
哎哟姑娘远远的打量着他,才猛地发现,两年时间,禾木有了很大的变化。个子长高了不少,皮肤也变白了,那天他穿着蓝灰相间的格子衬衫,很干净,不像在村里的学校时那样,身上总有泥土味。不光是禾木,其它原本就一直在镇上上学的同学都是这样,穿的衣服都要更好更得体,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些是乡下刚来的孩子,哪些不是。哎哟姑娘往自己身上看了看,虽然也还算干净整洁,但总觉得旧了点,并且有一股土气。顿时自卑感油然而生。自此,这种感觉一直存在于哎哟姑娘的心中,以至于后来,无论哎哟姑娘觉得自己多么喜欢禾木,也决不跟他说。
很快哎哟姑娘就发现,禾木喜欢班上一个长腿的姑娘,某一个晚自习,禾木给她写了一封情书,在传递过程中,落到了哎哟姑娘桌子上,她顺手拿起来看了一下,熟悉的字迹,封面上有一颗用铅笔画的爱心,还很小心的涂成了红色,哎哟姑娘心想:画的真好看。没过几天,禾木就和长腿姑娘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一起在操场上玩。有时哎哟姑娘从旁边经过,他都没有发现。
虽然在同一个班,但是禾木很少主动找哎哟姑娘。在新的学校,他交了很多朋友,一下课就和他们去玩,哎哟姑娘只能在远处看着,不敢接近,不敢打扰。她开始明白,两年时间,在禾木的世界里,她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只有在每周五下午放学的时候,他们才会说上几句话,因为要在同一个车站等车回家,一开始禾木总是问她:在新的学校习不习惯,有没有需要他帮助的。哎哟姑娘每次都回答:习惯,不用。渐渐地,他们的话越来越少,到了下学期,因为马上要升初中,学习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大家都希望在升学考试中多考一些分,这样就可以被分进优秀班。
禾木也一样,他不跟长腿姑娘去玩了,吃完饭就在教室里看书写作业,哎哟姑娘后来才知道,原来禾木这么认真念书,是要考入县城的中学,家里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只要分数够,就能顺利转学。哎哟姑娘也很用功,最终进入了镇上中学的优秀班,却与禾木再一次分别。
上了初中的哎哟姑娘正值发育期,脸上有圆圆的婴儿肥,她每天扎着两个长长的马尾,眼神清澈,性格开朗,总爱笑。为此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收到的情书自然不会少。可每一封都被她丢进了垃圾筒,有些甚至连看都没看。五年级就和她在同一个班的好朋友小雪揶揄她说:“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你的禾木哥哥,说不定他早给别人写了不知多少情书了。”
哎哟姑娘没有说话,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是的,她有点想禾木了,就算禾木给别人写情书,她也想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她想知道关于禾木的一切。尽管学校明文规定不准早恋,但依然阻止不了青春期荷尔蒙的躁动,每天都有情书在老师稍不留神时快速的传递。哎哟姑娘依旧不为所动,倒是自己写起情书来,写给禾木,为了怕被别人看到,情书还特意没有写禾木的名字。
你好吗?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有点想你,你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你们班上女孩子多吗?有没有你喜欢的?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但我不敢跟你说,可能我永远都不会跟你说,我很想跟你读同一个学校,我现在是在优秀班,我会努力学习,赶上你,说不定我们就能读同一所高中了……
哎哟姑娘现在大概能想起这么多来,只是当时的她如果知道,不用等到高中,在初三便能再次跟禾木同班的话,她也就不必费尽心力写这些了。初二下学期的一天,哎哟姑娘的老爸跟她说:“一定要考上县重点高中,才能考上更好的大学。所以老爸决定初三将你转到县重点初中去读,这最后一年很关键。”
县重点初中是哎哟姑娘所在的县城最好的初中,很多家长削尖了脑袋要把孩子往里面送,光初三一个年级就有十几个班。哎哟姑娘去的时候属于插班生,其它人都是一路从初一读下来的。和哎哟姑娘一起转过来的还有几个,也和她在同一班,初三八班,这是所有班级当中最好的,每次联考,几乎都包揽了全校前10名。
和五年级时不同,这次是哎哟姑娘一个人来到陌生的环境,她的朋友都远在镇上,站在教室门口,她快速的向里面扫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了,这时送她过来的老妈突然朝教室走去,径直走到了一个男生面前,她俯下身对他说:“咦,禾木,你也在这个班啊,那你和我女儿又同学了,她人生地不熟,你照顾一下她。”哎哟姑娘听到“禾木”两个字的时候楞住了,天下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么多个班级,偏偏就进了他这个班。
由于老妈说话太大声,将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然后又都齐刷刷的看向哎哟姑娘,让她有一种全身电流而过的焦灼感。哎哟姑娘的老妈和禾木的老妈是同一个地方人,关系一直很好,后来嫁在了不同的村,也是时有往来。哎哟姑娘的老妈一直很喜欢禾木,说他懂事,学习成绩又好。还经常在哎哟姑娘的面前拿他作榜样。让哎哟姑娘一度怀疑老妈是不是私底下给她们定了娃娃亲。
面对老妈的突然“搭讪”,还有愣愣的站在教室门口的哎哟姑娘,禾木有点不知所措,连连点头。一如五年级时看到禾木一样,哎哟姑娘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淡定,她不想让禾木发现,能再次跟他同班,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因为她从禾木的眼神中并没有看到“惊喜”和“在乎”。
是啊,又是两年,禾木可能早就忘了哎哟姑娘吧,就如同他忘了以前班上的其它任何一个同学一样。只有哎哟姑娘时常想起禾木,可是眼前的禾木早已不是她脑海中的样子。他又长高了一大截,眼睛深邃,鼻子坚挺,棱角分明,只是依然穿着一件格子衫衬,哎哟姑娘最喜欢的格子衫衬。
初三课业繁重,哎哟姑娘每天都有写不完的作业,即使又跟禾木同班,依然很少说话,要是在路上碰到了,禾木就会问她,在新的学校习不习惯,有没有需要他帮助的。哎哟姑娘每次都回答:习惯,不用。其实哎哟姑娘有很多话想跟禾木说,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日子照常进行,教室里每个人都在很用功的读书,但是在上下课的路上,在校园的走道和操场边,总是能看到一对一对紧挨着走在一起的身影,傍晚时分,有时还能看到牵手的场景,这在当时已经算是大胆的举动了。哎哟姑娘特意留意起了禾木,班上漂亮女生这么多,不知他又对哪个动心了,哎哟姑娘这么想着,没过多久,就有人告诉她答案了,这个人是小冰,和她同一天转学过来,现在是哎哟姑娘的好朋友。
“跟你说件事,但你要替我保密”。某天傍晚,小冰凑到哎哟姑娘的耳朵边说。“这么神密,有人给你写情书啦”。哎哟姑娘看了她一眼,说完就扭过头继续写作业。“嗯,而且你跟他很熟,你看了就知道了”,小冰的脸上露出少女独有的羞涩,将一封情书扔给哎哟姑娘。她顺手拿起来看了一下,熟悉的字迹,封面上有一颗用铅笔画的爱心,还很小心的涂成了红色,哎哟姑娘心想:画的真好看。
小冰看到对着情书发呆的哎哟姑娘,用手推了她一下说:”你觉得我要不要接受他?”此时,哎哟姑娘的脑海中还在想着情书里那些甜腻的句子,可惜这些是禾木说给正在她对面的女孩听的,她一直喜欢的禾木正在追她最好的朋友。想到这,哎哟姑娘突然笑出了声,同时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快速擦掉,将情书扔回给了小冰,丢下一句:你自己决定,我可帮不了你。然后朝教室外面走去。
小冰不明就理,以为是她心情不好。第二天又将禾木送给她的鹅卵石和卡片给哎哟姑娘看。那是禾木去海边玩时亲手捡的,每一颗都是心型,它们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纯白无瑕,满满的都是爱。可是对哎哟姑娘来说,这些漂亮的石头是毒药、是利剑、是尖刀,它们在哎哟姑娘的心里来回切割,留下深深的伤痕。
小冰和禾木在一起了,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一样,羞涩、胆怯、小心的恋爱。小冰依然和哎哟姑娘分享跟禾木的一切。禾木给她买早餐;她来例假时痛子疼,禾木给她带热水;她不会写的数学题,禾木教她写;周末,禾木就带她去溜冰场。一开始,哎哟姑娘很抗拒,她不想知道有关他们的一切。可是后来,她变得越来越想知道,只要是跟禾木有关的任何事情,她都想知道,即使是从禾木的女朋友那里得知。
爱情,有时可以使一个人变得很强大,你原本觉得无法忍受的痛苦,忍着忍着,就习以为常了。哎哟姑娘不是没有崩溃过,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可每一次看到禾木,就不自觉的心跳加快,根本无法控制。后来才知道,这是因为看到喜欢的人肾上腺激素会自然分泌过多导致的。整个初三,哎哟姑娘都在挣扎中度过,她心里爱着禾木,却成为了禾木和小冰之间爱情的见证者,多么可悲的事情。更可悲的是,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了高中。
中考后,他们三个人都进了县城里最好的高中,哎哟姑娘和小冰选择读文科,禾木选择读理科,哎哟姑娘以为从此可以远离禾木和小冰,以前在同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有时不小心撞到禾木看小冰时宠溺的眼神,就足够她难过一天。只是上天好像就是要故意捉弄哎哟姑娘,结果是:她和小冰同班,禾木就在隔壁离他最近的理科班,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小冰一如继往在哎哟姑娘面前晒幸福,禾木给她买的零食,她会分一半给哎哟姑娘;禾木带她去拍大头贴,她会挑一张最好看的送给哎哟姑娘;禾木送给她的娃娃,她会扔一个到哎哟姑娘的床上,让她抱着睡。她们不光同班,而且住在同一个宿舍,那时候,学生基本没有手机,但宿舍安装了电话,只要买一张电话卡,就可以打很久。于是每天晚上下课后,小冰和禾木就会开始煲电话粥,他们甜言蜜语时,哎哟姑娘在一旁假装看书,有时打着电话,小冰突然想去洗手间,这时就会把哎哟姑娘叫过来,让她跟禾木先聊着。
哎哟姑娘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感情,从不让他们两看出来。只是从小冰口中知道的越多关于禾木的喜好和想法时,哎哟姑娘就越自卑,小冰肤白貌美,腿长腰细,这些都是禾木喜欢的,是哎哟姑娘没有的。所以在任何时候,你都得承认,男人首先是视觉动物。
高二下学期,小冰和禾木分手了,那段时间禾木的精神状态很差,哎哟姑娘每次看到他都心疼不已,小冰也和她越来越疏远,甚至常常逃课,有时彻夜不归。哎哟姑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一天,小冰的父母来学校给她办休学手续。原来小冰跟校外街头的一个小混混谈恋爱,并且还住到了一起,父母知道后大发雷霆,打了小冰,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再也没回过学校。
哎哟姑娘曾试图安慰禾木,却发现,在爱情里,似乎只有她从一而终,心里只有禾木,从没把其它男生放在心上,甚至是曾极力追求过她的男生,她也丝豪没有动心过。可小冰和禾木都不是这样的人。几个月后,哎哟姑娘就看到禾木跟另一个肤白貌美、腿长腰细的姑娘在一起了。他们无视高中生严禁谈恋爱的校规,在教室的走廊上互相喂食,在操场边牵手相拥。有好几次,哎哟姑娘从旁边经过,禾木只是看了她一眼,或许在禾木的心里,哎哟姑娘只是他的一个老乡,是一个从小学到高中恰好分别跟同过几年班的老同学,仅此而已。
高三时,禾木选择了艺术类高考,开始学画画,哎哟姑娘留在文化班,没日没夜的念书。他们终于不在同一个班,也不在隔壁班,一个在三楼楼梯口,一个在二楼楼梯口。只有在上下课的途中才会偶尔遇见,两个人也只是点头一笑,然后各自离开。那年,整个年级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教室的黑板旁在倒数着距离高考的天数,下面就贴着各种考试的排名表。在那个“坚信高考改变命运”的小县城,每个人都不敢怠慢。那段时间,哎哟姑娘就像活在试卷里,连做梦都在考试。只是她知道,这一次,无论她再怎么努力,无论命运再怎么开玩笑,她跟禾木都不可能念同一所大学了。禾木选了他最爱的画画专业;而哎哟姑娘去了广播学院,她想当一个主持人。她记得禾木曾经说过:她可以当一个主持人。
此后的几年,他们再也没有联系。禾木去了北方的学校,哎哟姑娘留在了江西老家上学。禾木似乎渐渐走出了哎哟姑娘的心,只有在校园里看到穿着格子衬衫的男生时,她才会偶尔想起他。而彼时的禾木身边早已换了另一位姑娘。这也难怪,上了大学的禾木不光有俊朗的外表,会吹口琴,跆拳道黑带,打的一手篮球,性格幽默,对人体贴,偶尔自恋,俨然是现实中的柳时镇同款,就连众多的前女友分手后都是见人就夸,说他是最佳前男友。
当然,这些都是哎哟姑娘后来才知道的。准确的说是有了微信之后。那时,一瞬间微信上出现了各种群,从小学到大学都有一个群。而除了大学群,哎哟姑娘发现其它的群都能遇到禾木。两个人互加了微信,开始聊起来。
他们聊长腿姑娘,聊小冰,聊现在的生活状态。奇怪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哎哟姑娘对禾木早已没有那样浓烈的爱,但却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情感,介于友情和爱情之间,更像是亲情。也许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心彼此没有芥蒂,每次两个人都可以聊很久。
大学毕业后,禾木进入了南京的一家设计院,成为了室内设计师,哎哟姑娘也如愿成为了一名电台DJ,并自学心理学,帮助很多素不相识的人解答困惑。禾木不开心的时候,就会给哎哟姑娘发微信或者打电话,就像小时候一样,哎哟姑娘会给他讲笑话,讲段子,有时也会给他喝点心灵鸡汤,或者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听他说。就这样,每次都很管用,禾木跟哎哟姑娘聊完天之后,就会豁然开朗起来。
彼时,他的身边有一个交住两年的女朋友,据哎哟姑娘了解,那是他毕业之后的第二任女朋友。有时禾木会在回家的路上和哎哟姑娘打电话,哎哟姑娘会听到地铁的声音,然后是闹市的声音,禾木上楼梯的声音,开门的声音,接着是他回到家跟女朋友寒暄的声音。有时是他问她:吃饭了没?她问他:“今天上班累不累?”有时是她撒娇的说:“给你做了你最爱的青椒炒肉,赶紧洗手吃饭。”他对她说:“亲爱的,刚刚在路上给你买了一个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每当这时候,哎哟姑娘总是会毫无预警的挂电话,然后在心里爆一句粗口:靠,从小到大都这样,有完没完?是啊,从7岁开始,他们已经认识20年了,人生有几个20年呢,又有几个人能够在彼此的生命中留存这么久。哎哟姑娘想,或许这一辈子都无法跟禾木割裂了。他们有太多共同的回忆,有一大堆共同的朋友,甚至哎哟姑娘最好的闺蜜跟禾木最好的兄弟居然结婚了。他们的每一段青春里都能找到对方的身影,只是哎哟姑娘也明白,他们永远都在两条平行线上,永远只能彼此遥望。
哎哟姑娘曾有过几段恋情,但都短的像从未发生过。之后就一直单身,如今每天都顶着被逼婚的压力,“苟且”的活着。连禾木都看不下去,时常逼问她: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男人?大多数时候,哎哟姑娘都是回一句:要你管。有时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找你那样的啊。”禾木则有时会回:来呀,反正你妈喜欢我;有时却沉默不语。有那么一瞬间,哎哟姑娘觉得,其实禾木一直都明白她的心,只是假装不知道,哎哟姑娘表现的这么明显,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从小到大,只要是禾木的事情,哎哟姑娘都会全力以赴。禾木在哪,她的视线就停在哪。她就这么一直默默地爱着,爱着,爱到不能再爱了,爱到绝望了,她就逼自己忘记。发现怎么也忘不掉,她就学着去接受。现在的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各自安好。
李代沫有一首歌叫《爱情没有刚刚好》,哎哟姑娘一直觉得:这歌名写的真他妈好,从小到大,命运一直以“巧合”的方式将哎哟姑娘带到禾木身边,却总是让她看着禾木换了一个又一个姑娘,她想,真残忍啊,她想,我真的累了,她祈祷:这一次他遇到的该是对的人吧,她说:这么多年了,靠,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