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22

我把梦,撕了一页

几时辗转,路依旧,只是岁月模糊了我们的背影,空叹繁花落尽,太匆匆。

尘封了许久的东西,总会在不经意间被赤裸裸的打开,那些埋藏心底的情感,便似洪水般涌上心头。

小孩子总无比艳羡成人世界的自由自在,总以为他们可以活成自己梦想般的样子,旧巷子里的孩子也在适当的年纪编制着自己的绚丽多姿的梦,蓝天白云下的我们,也会像长辈唠嗑时盘腿坐着,掰扯着手指头诉说着一天的趣闻,极力模仿着村子里大人的样子,比如村西头买菜的“李大喇叭”,北边的小卖店“守财奴老郑”到成了我们竞相模仿的对象,那个时候总认为村子就是整个世界,直到不爱读书的我们也到了背上书包的年纪。才知道原来“世界之外”还有学校,七点钟的钟声是我们彼此的约定,我们会在巷口集合,巷口的一户人家是养花草的,村里人总叫他老汉,他总是一个人,从我记事起,他就一个人,没人来看他,他也不在意,总是摆弄着他的花草,邻里打趣道“他这是把这些花草当孩子养了,他也只是笑笑,久而久之,竟传出他吃小孩的传闻,村里的小孩都害怕他,有些大人也会拿这个“恐吓”我们,不听话就让老汉把你吃掉,不知是不是老汉的功劳,那一辈的小孩格外听话,可孩子哪能一直听话,于是我们成立了探险游击队,时不时的去光顾老汉家的花草店,打碎老汉心爱的花盆,把刚长出花苞的兰花当杂草似的无情拔掉,装作不知情的去上课,傍晚时分,老汉总会蜷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目光有意无意的的窥视着,深凹的眼球洞察着巷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是要抓到揪他花苞的凶手,做坏事的我们胆怯怯的回到巷子,在巷口交换着供词,小心翼翼的为彼此做掩护。惊奇的是我们从未引起大人们的怀疑,可我们忽略了巴掌大的巷口是否能瞒住人的一辈子……儿时的剑拔弩张放大了我们每个人对未来世界的期许,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有的人真的会离开。

可当帆布鞋变成了高跟鞋碎花裙变成了职业装,我们总会长大,学会了分场合的悲伤,学会了迅速收回眼泪假装开心,学会接受自己不喜欢却不能抗拒的事物,热闹是多么奢侈的曾经,在未来的某一天总会出现那么一个时间点,忙碌了一天的我们,会在某一个瞬间被触动,然后释放所谓的压力,重新划分自己的情感,把自己最不愿面对的放在金子塔的最低,留着泪说自己不在乎,一句不在意,骗人骗己,时间一久,才发觉竟连自己都相信了。

原来我们一直坐着相反的事,倾尽自己的年华和时光来怀念儿时的梦,用尽青春和经历来覆盖仅有的童话,我们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学会守候我们引以为傲的自尊,当童话巷子里的欢声笑语被寂静取代,当春日的树叶落满秋日的长街,老汉家的花草店也永远关上了大门,不知不觉,我们长大了,故事的主人公总会离开书本的扉页,打开的故事书终会被合上,后来的我们就像曾未离开,又好像离远点原来越远……

那一天,我打开了童话书,在秋日的窗台上读着,笑着,哭着,爱着,微笑着深呼一口气,悄悄地合上书,把她放到书架最低,幻想着不会被被人轻易发现,才明白我不曾把思念搁浅,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仿佛回到了那片蓝天白云下,盘着腿掰着手指盘算着老汉家的兰花花苞,交换着彼此的战略,在梦里不知谁说了一句长大了,我们就真的长大了,有的时候长大好快啊,梦醒了,我们确实长大了,人生如梦,实则不假,我们从未在梦里醒了来,童话仍在继续,只是,我把梦,撕了一页,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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