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是温瑞安“四大名捕”系列中比较出名的一本,讲的是顾惜朝、黄金鳞等人千里追杀连云寨主戚少商的故事。04年的时候曾经被改编成电视剧,一顾惜朝误终身。如果是冲着影视版的来看原著大抵会失望,因为电视剧中的顾惜朝相貌有之、能力有之、深情有之,是一个悲剧性的反派的人物,而他身上糅合了才能、深情和野心等特点,使得他的形象更加饱满,令人怒、令人赞、令人叹。
相对来说,小说《逆水寒》里的顾惜朝就淡薄很多,他依然是一个反派角色,并且拥有才能,充满野心。受到戚少商的赏识得以重用,却为了名利富贵,辜负这份信任,残害寨中兄弟,不择手段地杀害阻挡他面前的每一个人,及至圣旨下,他心存幻想,试图逃脱,都是大梦一场。他的残忍,他的谄媚,都不是那个一顾惜朝误终身的顾惜朝,但他确确实实是作者臆想中的顾惜朝。
作者在后记中道,自己用一年半的时间完成了《逆水寒》这部八十万字的小说,期间还写了数不胜数的散文、杂谈、专栏文章等等。他有一个私心,就是系列小说从冷血追捕凶手开始,到铁手和戚少商站在一队,被朝廷里的顾惜朝等人追捕。两相对照就像是一个环扣,就像是《凯尔经的故事》里怪蛇张开血盆大口,吞下自己的尾巴。
江湖之上常有正邪之分,慢慢地到了后来邪门歪道里不乏行正义之事者,在名门正派里也有滥杀无辜者。原本黑白的两方都各自向着对方的阵营里安排了自己奸细和卧底。所谓的大侠,也会手段残忍地虐杀别人,凝视深渊的时候,也被深渊凝视,甚至成为深渊。所谓的妖女,也会情深意重,以命相博去换取爱人和孩子及好友的安全。
到底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鲜少有人很后回答,唯一可以确信的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而武力恰恰会增长这种纷争的出现的概率,一言不合就动手,看似疏解了自己的戾气,其实不过是增强了这个世界的躁动不安的情绪。
因之在《逆水寒》里我看到了爱,看到了恨,看到的更多的是阴差阳错下丢失性命的人们,他们有着绝世武功,有的为人敬仰的地位,有的享有无可比拟的名声,却还是在一刀一剑,或者,一杯毒酒之后就从世间消失了,永远地只能错过在别人的记忆中。
小说里有一句话记忆很深,说江湖就是一条不归的黄泉路。百年的武功,簪缨的世家,如花的眷侣,都在似水流年中渐渐荡尽了,从甲手里,再到乙手里,再过一段时间到丙手里,像是有一个偌大的转盘,指定了哪一块区域,就择定了半生的命运如何。
顾惜朝追,黄金鳞夺,戚少商逃,息红泪追,赫连春水守,他们各个在命运交错的纵横点上成为了结束和暂时的延续。
也许有一天一抔黄土人没了,这就是入江湖的结果。
人们说着,快意恩仇好,却总也想不到最后流血的人会有多少。
英雄们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他们的故事到了死亡那日也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