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八月十一秋播记录。
自留地的瓜菜谢幕之后,餐桌上的常客便只剩下番薯叶、空心菜和木耳菜,炒番薯叶、拌番薯叶、炒番薯叶…我们拣嫩的吃,两只龟承包了所有的老叶和梗,如此番薯叶下去,感觉我在迅速向两只龟靠拢[捂脸]
出于一个夏天别无他选的恐慌,这一季便格外贪心起来,各种瞎播,花边甜芥、耐热菠菜、黑心乌塌、臭菜、牛皮菜、绿生菜、紫叶生菜、芫荽、奶白菜、青梗油菜、苏州青、四季葱⋯恨不能立刻变个蔬菜大观园出來。可我也心知肚明,今天撒的种和几日后出的苗,在屯秋的燕雀之下,必是前路坎坷。
疫情让我彻彻底底地沦陷为一个体力劳动者,因为家政工和园林工人的双缺席。烈日当空时,先忙屋里的活,烧饭、清洁、四层楼洗洗涮涮晒晒,收收叠叠,见缝插针撸个包,撸完还须打扫残局。这股忙碌劲儿,象极那个整日被我搬上搬下兜兜转转的石头机器人。未待日头偏西,便得裹上长袖衫戴上帽子喷一身驱蚊水下菜地了,扫落叶、灌溉一园的花树与菜地、打扫龟屋、收拾狗粪、侍奉狗儿龟孙和一塘鱼的口粮,间或还要挖杂草、修剪、施肥、打药、疏蕾,三四个小时过去,汗水迷了眼睛,棉质的衣服吸足了咸汗,湿重地覆在背上,感觉就象裹了块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馊抹布。而我,也成了一块行走的馊抹布,这种感觉真不妙。馊抹布还被蚊虫围攻,所以至始至终手里捏着一盘点燃的蚊香,形影不离。行走的蚊香+行走的馊抹布,不知衣冠楚楚的庄先森每天下班回来面对着这样的我心中作何感想。
讲真,没有帮佣的田园生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轻省惬意,“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暧花开…”,那是属于诗人的田园,不是吾等农夫的田园。
和庄先森诉说我的累,庄先森期期艾艾地说,可是,院子里这些活儿都是我最喜欢干的,比我毎天上班有趣太多啦…
人生不就是这样么,不是在这里苦,就是在那里苦,苦是常态,不知他人苦该被谅解,苦而忘我才能渐入佳境。都是修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