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却又果断地进入了这片诡异的长方形区域。
不像很多人说得那样我是在闲庭信步，真正的情况是双腿被莫名其妙地冻结住了，仿佛灌满了铅。更糟糕的是，我似乎受到神秘力量的驱使，已然无法再用大脑左右自己的肢体了，而思维也被迅速抽离出当前，更准确地说法是大脑得到了迅猛地释放，就像跳高一样，腾空跃起，却在这时万有引力突然消失，一种强有力的作用瞬间接触，整个人被弹向了宇宙深处。
首先想到的问题自然也是最为困惑的问题：Why always me？据说人在世上并不是孤独的存在，而是孤立的存在。亚里士多德也说：“喜欢孤独的，不是神明就是野兽。”我无法理解自己存在的状况，每个人似乎也全然不能理解我的一切。我的所有言行举止在他人眼里就是如此倏然、荒诞、诡异、谬误、无动机······我想说这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但我所有的话你都当笑话来听，自然也包括这一句。
前不久读完了卡尔维诺的《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小说费尽心机探索一切的叙述技巧，用光所有眼花缭乱的手段，都头来似乎就为了阐述一个观点：小说的本质就是欺骗。最好的小说是什么？在卡尔维诺看来，或许就是一个从开头就把读者吸引住的故事，而当故事还未发展到高潮时戛然而止，赶紧逃离到另一个同样吸引人的故事开头去，自然背景、主角、风格、语言、技巧没有任何必要得有一种所谓的过渡和一致，只需要这种无尽的阶跃就行了——你永远都在读着好故事，尽管这些好故事都只有开头，但是当另一个好故事迅速铺展开来时，你没有任何时间去叹息刚刚逝去的、远远还没结束的故事，就像《一千零一夜》，每晚都有一个好故事，你不会在听今晚的故事时还去回忆昨晚的那个故事。
紧接着刚才对于小说欺骗性的讨论，不过得把这种观点投影到人生的层面上来。《好兵帅克》里帅克说过一句最为关键的话：“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还在自我欺骗。”他开惯了玩笑，这句话能当真吗？我不知道，也无法对此继续深想下去，里面似乎是个无底洞，真正要解开了一切或许就得放弃一切，甚至包括人生本身。感觉恰克·帕拉尼克和我有着同样观点的，所以他在《肠子》中有这样一个风格迥异的故事——《噩梦之匣》。看到这个匣子的人一定会变成目光呆滞、四肢瘫软的植物人。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匣子里面装着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的真相，所有看过的人都会意识到无比残忍的欺骗性，所有的奋斗、爱情、希望、快乐、成功等等其实都毫无意义，意志的崩溃不可避免。可惜这只是一个好的故事，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匣子，我倒是很想看上一眼。
当然，或许我的思路错了，其实应该像《搏击俱乐部》里那样选择放开一切，承认苦痛，从而得到自由意志。不过这样的做派似乎是与《1984》中乔治·奥威尔反复强调的自由理念背道而驰，真正我们要做的其实只是······
突然有个身高与我相仿的红发家伙从我身后冲来，毫无缘由地把我撞倒。在我看来，他这样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无法理解。当我双眼被地上的杂草遮盖时，耳边传来无尽的欢呼声。
——这些欢呼声是给我的吗？
2012.6.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