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华大学赵晓力老师开设的《法律与文学》课上,有这样一道讨论题:如果让你选择,你希望生活在谁的世界里:温斯顿(《1984》)、K(《审判》)、还是默尔索(《局外人》)?
在谢丁的记述里,我了解到了这个题的多种答案:”考试结果很有趣。大部分留学生愿意做“K”,而大陆的学生更多选择了“默尔索”。赵晓力猜测,外国人大概觉得K的生活对他们而言比较熟悉,而对于中国学生来讲,恐怕最莫名其妙的就是卡夫卡的《审判》。“(谢丁《一堂法学课》)这样的记述并没有告知中国学生选择默尔索的理由,带着对赵晓力之问的追寻,我阅读这本书以及赵晓力的导读。
小说以默尔索的母亲去世开头,以默尔索拒绝神父祷告结尾。默尔索在母亲葬礼上表现得相当冷漠无情,在母亲去世不到一周的日子里就与以前的女同事厮混在一起。单独地评价这些举止似乎仅仅违背礼教,而在默尔索碰上的官司里它们却变得特别碍眼。道德上的瑕疵,礼教上的不轨冲淡了默尔索正当防卫的辩护。随着这场审判从判断行为是否违法,演变成判断个人品德是否与社会主流一致,这些特殊的举止成了压倒默尔索的最后一根稻草。无论如何辩白,他都不能去掉自己身上那”越轨者“的标签。他输了这场法律上的审判。
当神父来到监狱探视并为他做祷告时,默尔索拒绝了,甚至使用了武力。赵晓力将他的这一瞬间评价为“成年礼”。“他终于成年,他确定了自己生活方式的全部正当性,而毋庸遵从任何他人包括上帝所规定的的道德、礼俗、宗教与法律。”他赢了内心上的审判。
赵晓力的评价或许给很多中国学生的答案做了一个注解。下一张图是使我真正理解到默尔索成年的重大意义。the need of family 在更大的程度上影响着现实中path的选择,而在赵晓力之问中the need of family没有被考虑到。学生的选择来自自身的期许与追求,这或许就是成年的最真实表现吧。
PS:默尔索真的对他的母亲毫无情感吗?萨特观察到在默尔索的个人叙述中一直用的妈妈这个代称,而在旁人的叙述中则是母亲。而判处死刑并拒绝神父的祷告后,默尔索也是在回忆妈妈的沉思中得到了宁静。他对母亲仍有着深刻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