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学龄成长带来的烦恼

时隔多远，晃眼时间，那次因作业不懂而哭诉的时候已扑朔迷离，渐渐地成为了遥不可及的故事。每天都有不同的事物，快乐或烦恼、悲伤与兴奋，一年级的课程时光就在大家这种欢欢乐乐、求真好知的心理之中度过了。在陈乔博的心目中，每天的生活就像是在过电影的相片：早上欢喜地起床、兴奋地吃早点，然后再带着新奇的心情背上书包，踏着欢快的步子走进校园；接着，在那里开心地上课；下课以后，他就如同被启动了“疯狂模式”一样在操场上奔跑、玩耍；中午和走回家的路上，有种带有新知收获的“秋高气爽阳光和煦照耀全身”的感觉；晚上则是“夕阳西下、海鸥奏鸣”的景色；当吃过晚饭，就又是一天快乐的作业时光。做完作业之后，就打回头，巩固幼儿园时的骑车练习，他总是由妈妈的带领下，在门前的关井路骑上这么一两个来回，不过偶尔他也会去散步。当一个学期结束，在开学式时，随着陈老师这位下操带领队委的一声“上个学期结束了，新的一个学期又开始了”的时间标志性语言，陈乔博总能感觉到一种“心跳复苏”的感觉。

二年级的学业相比一年级来说，是有所不同：学习的难度上升了，例如从拼音到注音的汉字、百以内的计数方法等。但是，这对陈乔博来说，他好像还没有完成一年级和二年级之间的转换，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顺带一点动静分离的散漫。虽然作业并不多，但是对于他来讲，晚上9点钟是他正常收书包的时间。在与他一起生活相处的人际关系之间，别人眼中的他还是个“永远没玩够”的人。陈乔博的思想总是那么与别人不一样，那么变幻莫测、神出鬼妙。有一天晚上将要就寝时，他躺在床上，趁月光浅薄、还未入眠之际，就静静地想：“为什么我总是喜欢做那么多事？总喜欢对别的未知事物动手动脚？为什么我越是爱动的东西，别人却越说‘不’呢？那么为什么一些本来就是要动的东西都不能我来动？为什么因为好奇动了总要挨别人的揍？为什么家里坏了东西他们最先怪我?为什么为什么......”那天晚上，陈乔博失眠了。

他于是就调回起以前的记忆，那时还在幼儿园是的光景。那是一次因妈妈的大学毕业同学毕业了十五周年，在南昌的学校搞一个庆祝活动，还有发衣服的。同学们就去南昌再会校园、举办酒席，入住在香格里拉酒店。香格里拉酒店是真的气派，一楼大堂、二楼是餐厅、三楼还有小娃娃室内玩耍的场地；隔着几层的写字办公区域，上面就是客房：最顶楼还有游泳池。这么高大上及办公下馆休闲于一身的高楼，需要几台电梯来做支持它正常运转的工作。换句话说，电梯就是这栋大楼的生命血液，而且还是直梯。可能是因男孩子就是好动的原因吧，还是陈乔博太新奇了，过了头，只是时机正巧，在坐电梯从客房下楼吃饭时，邂逅了另一位男孩。同样，这人也和陈乔博一样好动，对电梯的按钮充满了憧憬和兴奋。通常，在只有陈乔博和他的家人一起坐电梯时，陈乔博一进电梯，就扑着去按电梯按钮，家里人也会依了他。但这时，那一个小朋友也喜欢得到电梯按钮的触感反馈，于是就按电梯按钮的问题争执了起来。过程是两人抢着去按按钮，把一起去的楼层灯弄得一闪一闪的，搞得电梯好不安宁，险些坠落。按不到，就是谩骂、打架、互相残杀，这让电梯里的人都叫苦不迭，又失手难管。出了电梯之后，好歹家人们知道陈巧博有自尊心，当庭广众大声骂骂就了事，反正，在陈巧博的记忆当中，酒席上的布局已经一概忘却了，回家的“后事”是历历在目——陈巧博的外婆将他绑了起来，绑在上下铺用的挂梯上；爸爸则用皮带抽；妈妈的任务就是雪上加霜。“让你按电梯！小手手就咋么不听话！让你在外面不要动；你偏要！你得罪了别人你知道吗?!”陈巧博当时不知道那么多，只管哭。在他的心中，不是自己的伤怎么样了，而是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成为少爷，一味地成全别人？他难以想象若果这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家长会怎样对他。

但是黑暗的幽静不能打败属于他自己回想以前事物的思绪。借着月光的幽寂，他借势想起了同样一幅“不公平”的画面——那是今天晚上收书包时发生的场景，记得他是在背苏轼的“赠刘景文”这首七言绝句，诗句很简单：“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对于二年级的他来说是记忆力有限，还是背书不够专心，支支吾吾半天了都没有完整的背出来。妈妈看时间已经很迟了，就轻描淡写地说：“背这么久了，还没背出，我看你心不在焉，收了吧。”但是爸爸似乎关心着陈乔博：“我看他背了这么久，说不定在背一下就可以了，背完之后再收吧。”陈乔博听爸妈议论，不知如何是好，又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背出。爸爸鼓励他再背一次，但是妈妈还在絮絮叨叨着收书包。最后估计是招架不住了，最后还是妈妈站了领先地位：“孩子他爸，我最怕的就是两个人意志不一，我打一巴，你揉一掌，这样对他来说不知到底怎样做，哪有用！”“那你还是收吧。”爸爸说。陈乔博自然也不好受，但还是皱着眉头收起书包。

现在，这两种镜头交杂在小陈乔博的潜意识中，无法排斥。

也不知过了多久，妈妈也上床了，陈乔博竭尽全力地不让自己出声，妈妈也不知道。但最后，他还是沉沉的睡去了。

或许只有学校能给那时的他些许安慰吧，陈乔博第二天从学校回来之后，心情又好转了好多。你说，这样一个小小的事情，除了香格里拉酒店的那次以外，谁还会一直惦记在身上呢？像这种的小误会、小命令多了去了。

二年级也随着陈乔博类似这样的玩中带学、没心没肺的心智中眨眼度过了。

三年级，算得上是学业上的转移与交锋——四则运算要熟练学习并精通；学习写命题作文，300字以上；英语背基础单词等等等。随着年级的升高、学业的成长，男孩子的本性也开始暴露，陈乔博从小就喜欢一个动作——扔。只要他一高兴，或者是看到某件物品来了兴趣，可能随手抓起来就扔。在这学龄有明显提升的三年级，也是他因为遗传得真性近视的一年。同样，家长肯定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残疾的，就往外界去了解，找到了一家做视力理疗，名叫“探世界”的按摩、调节、净洗的综合中心，地址在东街口。在陈乔博的治疗其间有一个项目，叫做看远看近，就是看远处30秒，然后在看近处10秒，如此训练十分钟，让眼部的睫状肌得到充足的放松。在机构那里，站在窗边就可以实现，但到了陈乔博住的那栋楼，就要爬到顶楼才能一概风景。

陈乔博经常是在放学之后爬上顶楼，看远看近。有一天，不知他是高兴了，还是愤怒了，反正一回到家，就和刚刚从老家回来的外公外婆说了声，兴冲冲地上楼梯，还带着一名不认识的别班女同学（陈乔博那时刻不懂得那么多，随便混着别人的路队里走出学校，就能熟识。他看她的家长还没有来，就先把她接回家玩一会，以此来打发时间）。5楼住着一位和她同班的一位男同学，天天挖苦她，这次一听到声音就打开了房门追，弄得他们大呼小叫救命，惹得别家探头探脑，又不住咒骂。真是马惊不受人控。两位孩子一到天台，就像脱了僵的野马似的。利用看远看近的空荡系儿，就把那些已经破损的漏出钢筋的小砖头小石块没命似地往下丢，这些原本是天台与顶层之间的垫高隔热层。

唯恐天下不乱，不过这次真是狗屎运。倒是没有砸中人，但是被吓得不轻。他们扔完之后也怂了，大气不敢出，慌慌张张跑下楼去，女同学找家长回家，陈乔博进门。正当外婆做了好吃的食物招待他时，小区的保安找到他家，问明了情况，陈乔博随时诚心道歉，可还是被外婆绑起来到防盗网上，打得手心发黑。陈乔博也不是完全不懂事，只是没考虑到事情的后果有那么严重——爸妈差点进了监狱，原因只是单凭他喜欢扔。当然，这件事后来就传到了学校，老师同学们都知道了，陈乔博的世界就一瞬间跌入了四季之景即是冬的灰暗之中。父母、老师、同学们都另眼相待他，觉得陈乔博就是个恐怖分子，任管他怎样诚心忏悔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