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看作家铁凝散文集,封面上写着这样两行字:
相信生活,相信爱
假如
人生如一条长街,
我就不愿意
错过这街上的
每一处
细小的风景。
合上这本书,再次端详这几行字,觉得还是挺有意思。
这本书我还没有看完,但里面一篇关于人与动物相处生活的文章《告别伊咪》,给我留下较深的印象,觉得挺有意思。
平心而论,我不是一个很喜欢小动物的人,虽然看着同事家养的阿猫阿狗挺可爱,但自己却不喜欢侍弄,可能是自己比较懒的缘故吧。但在《告别伊咪》这篇文章中,作者却大篇幅描写了猫主人怎样把小猫伊咪从被虐待的人家中解救出,自己一家又是如何善待它、给它买美味的猫粮、培养它良好的习惯,继而人猫和谐、亲密相处。作者于细微处的真情描述,真让人感慨动物与人的相通并非玄虚。
如果故事到这就戛然而止,也许所有的读者都会像我一样倍感欣慰。但是,四年后由于猫主人一家工作的缘故,不得不放弃对猫的抚养,经深思熟虑后,不得不将猫再次送回猫原来的主人家。后来的故事可想而知,猫的境遇也由“小资生活”而变得“一炮回到解放前”,甚至当爱猫的旧主人再次去看望它的时候,它原本充满温情的眼神竟变得生疏而冷漠,仅对他们带过去的煮鱼很感兴趣,瞬间把它吃光。这让人看了,不免有些心酸。
说真的,看到这里,我都想责备这两家养猫的主人了。
我觉得万物皆有灵性,若自己不能给小动物提供一个相对舒适的生长、生活环境,还不如不养。也许动物的世界是最纯粹的:你若善待它,它必赠以百倍的柔情;你若虐待它,它必回应比狰狞更可怕的冷漠。他们这样随意地把猫咪送来送去,不能妥善处理它的生存问题,岂不是虐待动物吗?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前两天朋友说的一件旧事。
朋友有两个舅舅,其中二舅比较爱玩,小时候朋友经常跟着他出去散步、钓鱼、品尝美食。二舅家养了一条狗,时间长了,二舅也把这条狗当家人看待。后来,二舅突发急症,溘然长逝。第二天,二舅养的那条狗也死了。
听到这里,我感慨良多。
朋友的姥爷是一名抗美援朝回来的老兵,为了保家卫国,一条胳膊还留在了战场。姥姥是一名退休工人。好在国家没有忘记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他们的退休金比较高。
也许是这点退休金,让他的这些儿女们眼红。
听朋友讲,二舅非常孝顺,对待二位老人细心、体贴入微。但是,他死的太早、太突然了。继而,二老的养老问题被摆在了桌面上。
也许是“养儿防老”的观念在起作用,也许是女儿家怕出状况担责任,这样二老养老的重担就落在大舅家。
通过朋友的几次描述,我很难用“孝顺”二字来形容大舅。也许是老人家的观点有些偏颇,难以被后辈们接受;也许是姥爷的耳背,导致他与家人交流障碍,产生了隔阂。想来,二老的处境也比较艰难吧。虽然,他们的工资卡都被儿子儿媳管的死死的。
朋友作为后辈对长辈的行为肯定不能品头论足,只能见到舅舅舅妈时就大谈照顾老人的不容易,盛赞他们的孝子行为。
只是有一年,当朋友再次探望姥爷姥姥时,因为家中并无其他人,这位战场上侥幸存活下来的老红军,竟然当着朋友的面,提到死去的二舅,继而痛哭流泣。而此时的姥姥,早已病的不认人了。
几年后,二位老人相继去世。
因为分家产问题,几个儿女又闹得不欢而散。
自从二舅去世后,二舅妈就跟着嫁出去的女儿,搬到了外地。现在涉及到分家产这么敏感的话题,肯定没有缺席的道理。结果她还没说几句话,就被强势的大舅妈挡了回去:还分家产呢,咱先把这些年老人家养老的这个账算清楚再说吧。
恼羞成怒的二舅妈愤然离去,临走时还不忘抓下花圈上的一块布,也算不虚此行,没有空手而返。
姨妈也没得到任何好处,气愤不过,甚至扬言再也不踏入他们家的大门。
朋友的母亲年龄最小,虽然这些年她没少照顾二位老人,甚至姥姥去世前,她刚刚为姥姥剪完手指甲,但照样一分钱没分到。
葬礼上,不知为什么大舅突然变得慷慨起来,竟然为姥爷花好几万块钱买了骨灰盒。
二舅的骨灰盒放在殡仪馆好多年了,这么多年清明节过去了,二舅妈和女儿几乎从没回来看过,甚至钥匙都让二舅妈交代给了别人。
逝者为尊,入土为安。去年大舅他们商量,联系好老家人,才把姥爷他们的骨灰盒迁到老家,总算落叶归根。
现在姨妈和舅舅家几乎不走动,也就朋友的母亲和他们娘家还有联系,甚至逢年过节朋友照旧去给舅舅舅妈拜年。就像他的父亲曾经告诫他:“你别管上一辈子的恩怨怎样,但他们是你的长辈,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说到这里,朋友忽然苦涩地笑了。他说曾在姥姥家看到一张旧照片:泛黄的照片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站在破旧的老房子跟前。姥爷姥姥神态安静祥和,一脸的满足。舅舅舅妈们也笑意盈盈,目光柔和,满眼温情地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孩子们。
朋友不禁困惑:是时代变了,还是我们变了?
勤快、善良的二舅,拼死都想让自己的家人过得健康、幸福、快乐,若他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为后来所发生的这一切掬一抔泪水。
只是不知怎的,我又想到那条为他而死去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