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今年的四号台风“木恩”已经生成,正从海洋向大陆靠近,对内陆虽没有大的危害,但近期的雨水量还是较充沛。
我对梅雨天气没什么好感,时而那个绵绵不绝,时而又那个铺天盖地,潮湿闷热,衣服难干,让人有些焦躁。
比如大前年:
记得很清楚,那是2016年7月2日,村主任汪亚斌给我来电话说:由于连日暴雨给山区带来多处山体滑坡和危房倒塌,建议没有出门务工的村民们把老家的父母接到自己身边,村部人员少,服务范围大,希望村民们替他们减减压。
我给父亲打电话,询问家里状况如何,父亲耳朵不大好,嗯嗯啊啊地说房前屋后基本没什么险情,只是水库里的水位已经超历史高度,快淹到门前的菜地了。
考虑到父亲的安全,我还是拉着同事小陶一起,决定到山里老家走一趟。
新闻里每天关于桐城暴雨的消息铺天盖地。我问小陶有没有思想负担,小陶笑笑:不怕,走吧。
206国道上的石河桥被洪水冲成危桥遭封闭,我们改道从桐潜路向山里出发,窄窄的桐潜路因突然增多的车辆而显得更窄。
从范岗至桐城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们走了半个小时。
1号晚上的同学群因家乡的暴雨肆虐而群情激扬,纷纷询问家里的实际状况。为了打消身在外地的同学们的顾虑,我边走边做实时报道。
在线的同学们看了我播报的实际灾情后,不安情绪纷纷稳定下来。
从毛河至花园桥的路况很好,虽然也有七八处小的山体滑落,但都被政府部门排除了险情。
过了花园桥,天又开始下起小雨,对面山顶有雾弥漫。
小陶开启雨刷,我小心翼翼地瞅着前方,仔细察看路两旁有没有什么异常。
天色暗淡,我怕小陶担心,就给他打气。他一边笑着回答我,一边两眼也不停地搜寻道路。
沿库公路黄铺段地势低,被河水淹没,车子过不去,我们只得改道从向阳绕。
车到黄铺栋树大转弯处上岭时,天色越来越暗,雨也渐渐大了,雾气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若隐若现。
看路两旁矗立的峭壁,我一路嘱咐小陶,慢点开。
同学们随着我的播报也在一路鼓励,北京的曾同学发来信息说:慢点,再慢点;身在上海的张同学说:谢谢你,你的播报让我们对老家的担心减少了不少,有好多事情都不像传言里的那样;郑州的杨同学说:你就是我们前沿的记者。
看着大家的留言,我的心里也暖暖的。
当我们到了向阳张岭的时候,路上并没有发现大的塌方,先前同学群里发的一段塌方视频,有人说是向阳张岭的,可我仔细看看,没有和视频里吻合的场景。
但沿途看见不少维护道路的工作人员,披着雨衣,拿着锄头铁锹,开着铲车,辛勤的工作着。
车到黑凹岭左转,原来破旧的土公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平整整的水泥石子路,路面经过雨水的冲刷显得更干净。只在一两个转弯处的路面上留着一点点小石头,车轮碾压时发出砰砰的脆响。
车子在一个接一个的弯弯山道上行进,不一会就看见河畈与汪河交界处。这里我最担心,因为以前一下大雨,这里最容易塌方。
当我们到了近前,果然不出所料,塌方就在眼前,路里面的山体滑落下来,路的外沿已经塌了两米长,山下就是奔腾翻滚的北冲河河水,河面宽广,水流湍急。
我们顿时绷紧了心弦,车擦着路里面的树枝小心翼翼地开了过来,随着车轮的碾压震动,有几个小石头咕噜噜滚下河去,呵呵,好险!
再走五六分钟看见吴几大桥了。河水退了不少,整个桥面都露着,奔腾的河水很顺畅的从各个桥孔里呼啸而过。
到了汪河洪湾,河水很满,但明显的比昨天低了,岸边有不少水退下后的残留物。
河对面的花园村民组远远望去就像在水面上漂浮着,檀香寺的佛塔在大山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庄严肃穆。
车到卧弓地与杨树相邻的地方,我们遇见了村里防汛指挥部的人,距离他们还有几十米远,他们就挥手示意停车。
我摇下车窗,看见一个远房表叔也在,笑着问他怎么回事。表叔说前面塌方,车过不了。
听说我回家接父亲,直夸我做的对,做的好,给自己和村里都省了心。
我们按照表叔指定的地方停好车,因为还有3公里左右,小陶留下来看护车,我一个人向家出发。
果然快到杨树的时候,有一大片山体滑坡,滑下来的泥砂石把路面覆盖了一半,路面的前沿又滑下水库,看着心里都慌吊吊的,别说开车了。
雨一直在下,并没有要停的意思。
翻过塌方地界,余下的路还好,一直到家路都没有破坏。
进了家门,父亲站在梯子上正在给屋顶捡漏,我喊了一声,他很惊讶: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家里还好吗?
我说这几天还有大雨,我接你去范岗。
父亲一脸的笑,待他收拾完东西,我把屋顶的漏也捡好,拉下电闸,关好门窗,冒雨顺着原路,我们打道回范岗。
回途的路上又碰见村委汪主任带着村里的防汛人员在排除险情,真的感谢他们!因为有了他们,我们这些身在异乡的游子们才能安心地谋求生计。
平时来回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次停停走走的用了三个多小时。
呜呼!
转眼又是梅雨季,但愿我们能:
温柔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