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祖喜欢踢足球,宋太宗喜欢下围棋。轮到宋真宗赵恒的时候,这位仁兄却耍起了笔杆。我们常常念叨的诗句“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就是出自他的《励学篇》。
除了笔杆,宋真宗最喜欢摆弄的,大概就是鱼竿了。
据欧阳修的《归田录》卷二记载,宋真宗当皇帝那阵子,每年都要举行大型游园活动。活动的主题比较单调,除了赏花,就是钓鱼。假如您在现场,您会看到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宋真宗兴高采烈,屁股后面的大臣却愁眉苦脸。为什么?因为那些大臣们在游玩的同时,还得“应制”,即应诏作诗。
有一年,宋真宗照例领着大臣,带着渔具,去参加游园活动。在一个鱼塘边,宋真宗打窝、投饵、装饵、下钩,静静地等待着。等得宋真宗都快睡着了,鱼儿还是没来咬钩。
《归田录》中说“而御钓不食”,依我看,恐怕是大伙儿都有收获,只有宋真宗两手空空吧。
如此这般,您让领导怎么下台?您让领导的脸往哪儿搁?这时,有个名叫丁晋公的人发话了。趁着皇帝钓鱼的空挡,他的“应制”诗已经脱口而出:“莺惊凤辇穿花去,鱼畏龙颜上钓迟。” 什么意思呢?莺鸟因为担心惊动圣驾,穿过花丛飞走;鱼儿因为害怕触犯龙颜,迟迟不敢上钩。宋真宗一听,钓不到鱼的郁闷一扫而光,并狠狠地表扬了丁晋公。
宋真宗的钓鱼技术很差劲,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但这位皇帝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屡钓屡败,屡败屡钓。据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篇》卷一七0记载,馆阁校尉彭乘曾有幸与宋真宗一起钓鱼,成为皇帝的“钓友”。
那天,在汴梁城西的金明池边,宋真宗像往常一样,跟群臣一同垂钓。没多久,就有不少大臣钓到了鱼。看到宋真宗的鱼缸里还是空的,大伙儿都屏着呼吸,没人敢把鱼竿举起。等皇帝钓到鱼以后,大臣们才接二连三地把鱼从水里拉出来。当时,彭乘有个同事也钓到了鱼,正要举竿,旁边立刻有人阻止:“侍中还没有钓到鱼,学士的竿怎么可以先举起来呢?”
和皇帝一起钓鱼,听起来很荣幸,其实是件苦差。前面提到的丁晋公,才思敏捷,替皇帝解了围,当然皆大欢喜。要是丁晋公突然卡壳了呢?或者,要是宋真宗仍旧不买账呢?再比如,后面提到的那个彭乘,假如他头脑犯浑,第一个将鱼竿举起来,结果又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