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当你真正知道爱情有结束的一天,却还能依旧认定这件事,你才有可能勇敢地去爱。
一
总要在雨天,人便挂念从前。
果然下雨了。
雨声淅淅沥沥,雨点滴滴哒哒地落在屋顶上,一粒接一粒地从伞面上滑落,溅到地面汇成水潭,一脚踩下去惊得水珠纷纷四起,裹挟着尘土沾湿在裤腿上,晕成一个个泥斑。下雨天实在是很讨厌,只要下了雨就必须要行走在雨地里,那就必然会弄脏裤子和鞋,低头看看因泥水而变了色的鞋尖吧,难看的水渍几乎要渗透到鞋里面去了,这明明是双才穿不久的新鞋,却仿佛已经漏水,你的脚开始感觉到潮湿了,它讨厌待在湿哒哒又憋闷的鞋子里,它已经不耐烦陪你行走在雨地了。
且不说雨天给裤子和鞋子带来的烦恼,单是下雨之前的天气就够让人不爽快的了,看着满天堆积的阴云,你的鼻子能感受到雨前特有的低气压,这就足够让人觉得抑郁又烦闷,除非来一次大宣泄,一阵风是不够的,必须要来一场雨,最好是暴雨,夏天特有的那种。现在,雨终于来了,雨果然来了,天气爽快了很多,你心头的烦闷却没怎么减少,只是换了一种形式,从莫名其妙的抑郁变成了对下雨的厌恶,这么大的雨却还要走回去,要走在雨地里真是讨厌啊!
我一点也不喜欢雨天,尤其是淅淅沥沥、连绵不断的那种,所谓的“淫雨霏霏”,一点也没有减小的趋势,一点也没有停止的预兆,一大片阴云就这么一直笼罩在这片土地上,持续不断地进行降水过程,就好像旧社会死了男人每日在家以泪洗面的中年女人,没有人知道她哭到什么时候才会停。可她哭的到底是什么呢?是死去的丈夫?还是逝去的岁月?或者下半生没了依靠的自己?旁人的同情心早已被她的哭声冲刷掉了,停止给她奉献安慰,这么没完没了的眼泪都怎么来的啊?她每多哭一天,得到的同情就少一分,不耐烦就增一分。
姐姐,原谅我在此这么刻薄地说雨天的坏话,我是真的很难喜欢下雨天,它太容易引发我的负面情绪了。不是有首歌叫做《分手总要在下雨天》吗?张学友的代表曲目,不过我更喜欢卫兰版本,也许是女歌手更容易让人代入场景吧。说实话,这念头我也有过,不止一次。不过,别紧张,不是只对你,只要是坏天气,只要是抑郁情绪被引发,我的心就开始发灰,就想与一切割裂,想把所有旧东西都清空,清衣柜、清冰箱、清通讯录、清朋友圈、甚至清空旧恋人。有时候能控制这些变态想法,有时候控住不住,这具肉体就真的被情绪牵着走,各种动手实施清空计划,仿佛这样做了我就能和这个世界隔绝,就能躲回到自己的黑洞,就能回到自己的本真状态。当然没有一次是能真的实施彻底的,生活怎么可能被真的清空,倘若全都清空了,我又该何去何从呢?又是一个悖论的怪圈!
而现在,我穿过密密麻麻纷纷下坠的雨,从床上来到电脑前,只是因为今天很想你,想把这份思念安置到某个可以永久保留的地方。
这场雨似乎没有以往那么讨厌了,也许是因为这次我换上了一双不会被浸湿的鞋,而且也学起别人的样子打起了伞,头发没有被淋湿,脚趾缝依旧是干爽的,不需要置身雨中,可以安全地看雨、听雨,这感觉也很好。这份安全的感觉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