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第九根指头的时候
我怎么忍心再和你十指相扣
当心残了半截的时候
我怎么再与你两心相悦
当脱落了一缕发尖的时候
我怎么再和你千丝相枕
当眼珠泪瞎一颗的时候
我怎么再与你四目相共
我宁愿拖着露出大脚趾的鞋
蹒跚 而张眼看你擦肩而过
我宁愿批着污垢淤泥的衣
猥琐 而低眉锁去旧识
我宁愿把泪拧成冰 冻却所有
我宁愿把心剁为浆 自己解渴
我宁愿在思想的国度里 要人性为我洗脚
为我织衣 为我驭寒
为我化血
飞鸟尽了 哀鸣你可听
青草枯了 节断你可知
那瓦片下的背影 你可收
我站在水里 只等水湮没水
听着不存在的风想你 想你此刻早去了水地
水地上耷拉着一只眼睛望向天空
天空里浮云一样的千丝捏在一根指头
指头插在半截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