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爱情电影,经常会看到类似这样的结局: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然后全剧终。似乎爱会自动延续下去,要不是这个时候结束,爱情必然不得善终。
像电影《泰坦尼克号》杰克和肉丝爱得可谓感天动地,可若是杰克也同肉丝一起活下来,估计他们的爱情经受不住生活琐碎的磨难。
有很多爱情电影是从两人一起之后讲起,但也是完全不讨论爱的延续,反而是转到婆媳关系,宫斗,这些与爱情无关的事情上。
所以,尽管今天大家都在谈论爱,但是,最多只有上半场没有下半场,只是奇迹没有延续,只有瞬间的灿烂没有永恒的光明。在这些故事里,爱情还只是事件而不是真理。
巴迪欧为我们总结了爱的方法,他管这个叫爱的程序,包含两个部分,缺一不可。第一个部分是“事件”,第二个部分是“时间”。贯穿这两个部分的,是“实践”——尤其是爱的宣言这个实践。
爱情偶然因素太多,经常被人认为是奇迹。巴迪欧说,可是这并不是爱的全部。作为真理的爱,必须要有驯服偶然性的努力,那就是实践。实践可以理解为你为爱做的所有具体的事,包括约会,求婚,生儿育女等等。
把爱从纯粹偶然性那儿拔离出来的力量,就来自这种实践。而最根本的实践,就是做出爱的宣言。对于巴迪欧来说,爱的宣言很简单,就是那三个字:“我爱你。”
在今天,我们对于“我爱你”这句话,可以说抱有完全相反的观点。一种认为,“我爱你”毫无意义,简直就是陈词滥调。另一种认为说“我爱你”很难。因为一旦说出“我爱你,”让对方知道自己会投入一切,最终受伤最深肯定是自己。巴迪欧认为这都很没有必要。爱的宣言其实就是那么简单,说出“我爱你”。
要让事件过渡到真理,还需要一个爱的程序,那就是时间。巴迪欧把时间叫做绵延的时间,强调的就是爱这个过程的持续性,尤其是在这个持续的过程中,你需要不断地实践。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爱是陪你一起慢慢变老。从一见钟情到白头到老。
一见钟情自然妙不可言,但最重要的还是要白头到老。爱情是突然发生的,是不可控的。而唯有下半场的白头到老,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部分。
巴迪欧不喜欢“瞬间即永恒”的说法,似乎只要有了爱的火花,就体会到了爱。他指出:谈论爱的时候不妨少讲奇迹,更多聚焦在那些艰苦的部分,聚焦在那些在绵延时间里的不懈实践。
爱,就是持之以恒的建构,坚持到底的冒险。
爱者,必须充满韧性,一吵架就放弃,一言不合就分手,那是对爱的羞辱。真正的爱,是超越了障碍的、持续的、甚至痛苦的胜利。爱也不只是两个人过日子,而是不断地重新创造,不断让遭遇爱,这个偶然事件在时间中绵延,让两个人偶然的相遇,最后变成了命运。
我会爱你多久?只要你头顶的星星依旧闪烁。
也许不知道永远意味着什么,它会延续多久。然而任何一个时刻一旦放弃,爱便消逝。巴迪欧说,终止爱情,尤其是单方面终止爱情,永远是一个灾难,不管你有什么理由。
爱上她,就是永远爱上她。如果不爱了怎么办?那就爱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