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街上绕了三圈,终于决定在巷子口买一盆多肉给你送过去。多肉是紫色的,它的名字叫黛比,和你的萨摩一个名字。
那天是我的生日.......
我们出去玩到很晚,我和安珩并排走着,后面几个高声歌唱的朋友。
“把爱剪碎了随风吹向大海~”走音的歌曲让我在前面笑的肚子痛,安珩揉揉耳朵喊向他们:“扰民啊!”
他们在街道上打闹起来,我看着他们笑的很肆无忌惮,可是一回头便看见了你。你站在路灯下,初秋的晚上已经有了些凉意,你穿着白色的长裙,扎着马尾,安静的在等谁。他们一边打闹,队伍一边向前走。
我转过头和他们说话,当做没看到你,估摸多聊两句转过来就看不见你了。
还没等我若无其事地转过头,黛比先冲上来咬住我的裤脚,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你是来给我送生日礼物的,我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等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只知道你在把礼物给我的时候,我说:“许安然,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从那天开始,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安珩牵起我的手,我没有理他径自向前走。朋友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你一眼,叹口气便也都散了。
你一定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多希望高晨安来找你,骂你怎么跑来了,然后把你带走。我洗好澡坐在床上拆着礼物,想到了你递过来的盒子。你总是送我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
我伸个懒腰起身拉好窗帘准备睡觉,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还没走。路灯柔和的等一直笼罩着你,你好像有点冷,在不停地搓着手臂。我把窗帘一拉,有句话叫做:眼不见为净。安珩会告诉高晨安的,我只要睡觉就好。
两个月前
我,叶晴,还有你,许安然,我们要好的像一个娘胎出来的。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阳光刚好,微风刚好,花香刚好的日子。我趴在你的腿上吐槽着绿茵场上的高晨安,我也一边喜滋滋地得瑟我男朋友踢球真帅。你总是没有回应,我以为你是在看着你男神发呆。
“阿晗,我妈妈要结婚了。”
“哇,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是不是该减肥好去参加婚礼?”叶晴很开心的叫起来,开始计划她的减肥计划。
“阿姨辛苦了这么久,是该找个好归宿了。”我也很开心的在想该怎么祝福阿姨,可是,你欲言又止的神情让我感觉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美好。
出门的时候碰到了高晨安,我想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但是他拦住了我。
似乎是一夜未睡,面容有些憔悴,他穿着你喜欢的那件格子衫,头发长了许多。
我听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踢球了,我听说他很久没有穿过运动衫了,我听说他开始重新练习小提琴。
我听说的,都是因为你的改变。
“阿晗,昨天安然等了一晚上,她以为你会不忍心。”
我笑了:“我为什么要不忍心,她许安然是谁,怎么值得我的不忍心。”
高晨安淡淡看了我一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心狠的人。”
我开始笑的肆无忌惮,笑的阿姨路过肯定在想这小姑娘是不是有病,笑的我的胃开始抽搐。
“我他妈一开始也不知道你是一个劈腿女朋友闺蜜的人。”高晨安本来是对我有愧疚的,可是我实在太坏了,他已经恨透我了。
我知道,在我把五个手掌印用力印在你脸上的那天,他一定是想掐死我。
上课那天,你又来了。我不知道该说你坚持不懈还是不知悔改,你又把那个盒子递了过来。
“阿晗,生日快乐。”浓浓的 鼻音真的好像是我在欺负你。
我把盒子丢进了垃圾桶,还没有说话,高晨安就冲上来抓住我的手像是要捏碎它。
“高晨安,我原来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护主。”
你向前想拉开我们,没有想到的安珩的拳头已经下来,正好打中你引以为傲的高耸小巧的鼻子。血滴在你的洁白的衣服上,晕开了一朵妖艳的花。我没有去看你,叶晴去了,她告诉我,你还好,只是仍惦记着我。
你怎么会有事,像你这样的坏女人这么会有事。
“坏人活的都比较久并且很幸福。”我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我想逃课了。
大学这么可以不逃课呢,我轻松的翘掉了下午的课,一个人在操场呆了很久。
安珩来找我的时候告诉我,你的新爸爸在给你送衣服的时候,被酒驾的人撞了,现在在医院抢救。我想了一下,还是去输了血,这下,应该可以还清了。他给了我生命养我到十九岁,现在,我救了他的命,救活了你一家。
你的新爸爸还没有醒,你的妈妈,那个看上去朴素实则妖媚的女人留着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跟我说,对不起。
跟我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们对不起的是我妈。安珩心疼地说带我去补一补,我看着他白净的脸庞,这个少年那样优秀,那样美好,纤尘不染的气质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在和高晨安分手的那天,安珩找到了我。他说,我从开学就注意到你,以前你男朋友,现在,可以让我做你男朋友吗?多可笑,我的男朋友被你抢走了,而你暗恋了三年的男生,你不惜放弃名牌大学留在本市的男生,他告诉我,他喜欢我。
阳光讽刺地照在我身上,教学楼里传来《Marry you》的歌声。
我思索了两秒说:“好。”
叶晴的留学手续办好了,机场里不断传来登记提示,她说她舍不得我。
我淡淡笑:“找到了美国帅哥记得带回来给我看。”
叶晴幽幽看过来:“我去的是西班牙。”
我耸耸肩,,西班牙也会有美国帅哥。
“阿晗,我是不是不该在这个时候走?”
我白你一眼说:“少了你我会活得更好。”
叶晴开始哇哇大哭,她在悲伤我的悲伤,她在悲伤你的悲伤,她也在悲伤我们的悲伤。
舞台的灯光让我有些晕眩,随着音乐的旋律我开始扭动我的身体。韩国的音乐迅速把观众带动起来,没有人知道下一秒发生什么,我只知道有个人推开了我。
滚落在台下的我顾不上疼痛又冲了上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钢管的清脆声音把你和我们隔离开来,堆积在你身上巨大的建筑阻碍了一切,就连你的闷哼我们也没有听到。
高晨安红着眼在手术室门外狠狠盯着我,你的新爸爸和你妈妈赶了过来,他们没有人说话,只有安珩问我,有没有受伤。
高晨安和安珩这次真的打起来了,我没有劝他们,只是一个走出了医院。
月光很亮,星星很多,这样的情节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倾盆大雨,而我们的心却早已泛滥成灾。
我来到你的新住处,把多肉放在你面前。高晨安把你的礼物又给了我,后来转校去了音乐学院,他放弃了足球,说还是爱小提琴。我和安珩分了手,他答应了,只是有些迷茫,我没有告诉他关于你的事,有些事已经没有必要了。
叶晴昨天和我通了电话说明天早上九点的机票,她带回来你最爱的摄影家的签名作品集。
我不知道你的礼物会是你的独白,你说你也是无意中看到我爸爸和你妈妈的事,你说高晨安的事你很对不起我,你本打算拒绝,无奈他在不知道那件事的情况下跟我说了分手,你说,你这辈子都没有比我更好的朋友。
我不知道前两件是真是假,我决定相信你,而最后一件,我知道这是事实。
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每天都在偷偷看你,知道你考试错的题目,每天发了多少呆;我没有告诉你我看到过你十分痛苦,满脸泪水,冲着高晨安发脾气叫他滚的样子;我没有告诉你其实那一晚上我也没睡,而是翻了一晚上的聊天记录,抱着你送给我的毛绒哭了一夜。
你的花又被换过,草地上还有黛比的脚印。
你依旧是穿着白色的裙子,浅浅的梨涡,弯弯的眉眼,你的笑总是那么美。
我坐下来给你读了一会我们以前写的信,给你讲从我们认识开始的事,还有叶晴在西班牙遇到的趣事,那个死丫头和你说的一样,简直是个活宝。
阳光还是这么好,花香似乎换了一种,微风开始摆动我的裙摆,你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远处的勿忘我在向我招手,他们好像通过微风的传送知道了我们的故事。
许安然,天堂那么美,你在那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