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昙花一现,唯有一瞬。所有的美好不过只是过眼烟云。直到薯条姑娘的出现,二哥才明白,蝉鸣一夏,终其一生。薯条姑娘的美好,才是他一辈子的魂牵梦萦。
“和对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
“只要那个人是你,过程我绝不喊累。”
“晚安之后还想晚安,面对面睡觉还想得慌。”
“纵使蓬头垢面流鼻涕擦他身上,他还会温柔地把你搂在怀里。”
这个问题我反复问了很多人,但是都没有二哥当年的生猛,“单单只是拉拉手都会有生理反应,更别说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大二那年,二哥说,“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金钱,遍地都是美女,只要你放下面子,敢于去推销,那么金钱和美女都被你抓住了。”二哥感觉太多的钱需要他赚,太多种姑娘需要他泡,于是就离开了校门,干起了销售。
一晃就是五年过去了,我不知道这些年二哥在推销的路上经历了些什么,被保安欺负?被男人看不起?被女人嫌弃?世界观竟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当我再问起二哥时,他说,“弱水三千,只娶薯条。”
薯条姑娘,那是怎样的一个姑娘呢?对,据二哥说他遇见姑娘无数,没想到遇见薯条姑娘后,原来在他眼里姑娘仅仅只有两种,一种爱吃薯条,一种不爱吃薯条。和薯条姑娘在一起吃饭,我们基本都会就着薯条聊人生。她和二哥在吃薯条的路上更是疯狂,春饼卷薯条,酿皮拌薯条,猪肉炖薯条,啤酒里泡薯条,更可怕的是臭臭榴莲配薯条,他俩都能吃到十里飘香。出于对吃薯条本身的尊重,我们称她薯条姑娘。
二哥第一次遇见薯条姑娘,是在一个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的季节。二哥又一次被客户放了飞机后,二哥掌握了新技能,客户放二哥飞机,二哥自己就放风筝。看着在空中飞翔的风筝,二哥心想:只有在天空中飞翔,才能展现自己最优美的姿态。此时,二哥感觉自己就是那一只漂亮的风筝,但缺少了牵线人指导轨迹,所以他还没有学会飞翔。
风筝越飞越高,突然遇到了气流,一路横冲直撞飞向了天空中的另一只风筝。那只风筝天真可爱,它从来没有想到自已按照轨迹飞翔,竟会有如此的厄运。两只风筝飞到了同一轨迹,牵引它们的线不断缠绕,愈加难分。二哥的目光顺着风筝线一路顺藤摸瓜下来,竟摸见了一个姑娘。她皮肤嫩白且软的像棉花糖,捏一把都恐怕能捏出牛奶来。脸蛋像极了苹果,亲一口恐怕乔布斯的棺材板都恐怕盖不住了。显然二哥还没机会亲,但从第一眼看到薯条姑娘起,二哥的心已按捺不住了。
“姑娘,你的风筝太有魅力了。”
“谁说不是呢,你的风筝都爱上它了!”
“不如我们就随它们比翼双飞去吧!”
“那你得送我一只更漂亮的风筝。”
二哥想都没想,把头点得像缝纫机。
接下来二哥借着给薯条姑娘送风筝,感冒送感冒药,洗澡送沐浴露,大姨妈来时送卫生巾。男人的人生轨道会不会因为一个姑娘而转变,看一眼自己兄弟就知道。二哥先后充当了快递员,服务生,诗人等角色。薯条喜欢吃薯条,二哥就在肯德基里做了一个月的服务生后,终于亲手做出了纯正的味道;薯条姑娘喜欢吃菠萝,二哥徒手就剥,从此连抓刺猬都赤手空拳;薯条姑娘喜欢写诗的男人,二哥就用十块钱一首的价格买了我三个月的诗,从此也学会了写诗。
二哥学会写诗后,再也没怎么找过我了。我想他可能是太忙了吧,忙着吃,忙着喝,忙着赚钱然后去和薯条买吃的。有天,二哥突然打来电话。
“喂,小凡,帮我一忙,陪我和薯条去趟医院。”
“别慌别着急,毕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到了医院,只见去的不是妇产科而是肝胆外科,我惊呆了。
“我靠,俩人都要切除胆囊!难道现在的胆结石也传染?”
“传染你大爷!只不过是薯条先有的。我不喝水吃了一个多月豆腐,还是没有结石。最后我吃土吃沙子,硬生生把我弄成胆结石了。”
听完我一头冷汗,这也太玩命了,这他妈得有多伟大的爱情啊!
医院里医生按照二哥的要求把他的胆囊给切除了,他第一时间告诉薯条说:“看到没,一点都不疼,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薯条被推进了手术室,我看着病床上的二哥,风采依旧。二哥说 “医生说要切除胆囊,薯条一听就吓哭了。她怕疼,怕我不要她。我既然答应了陪她一辈子,就要让她永远无忧无虑地快乐,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她一起面对。”
听完,我羡慕得说不出话来。我感觉二哥是我这辈子见到过最体贴最温柔的男人了。
没过多久,我又看到二哥发的朋友圈:“我要走了,去新东方烹饪学校,我要成为食神。我不是为了挑战高薪,也不是为了永不失业,而是我要把我媳妇喜欢的干煸豆角做到极致。”
我了解他,曾经一个连方便面都懒得去煮的人,如今却学会了八大菜系。我想,他学会了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