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问题让我不解——为什么我的内心深藏着冷漠,缺少热情、激情?
上大学的时候,我意识到了冷漠,却没有想过去了解这个问题,只觉得是性格的原因。后来,我察觉到自身更多的不自在、束缚感,这些感觉经常出现于与人交往沟通中。有时候自己说完一句话,立马就能感觉到自己的紧张和不舒服;尤其是跟陌生人交谈时,在开口之前,紧张感就已经袭来。这很困扰我,让我不能舒服的与陌生人交谈,以至于就不喜欢跟陌生人交谈,同时排斥人际交往。其实以上的情况是潜移默化出现的,存在我身上很久,习惯了,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总是把所有的现象都归结到性格原因,认为我就是这么个人。
直到前段时间,巧合之下我触及到了真实的自我,那种的自由的感觉让我沉醉,热情澎湃。对比之下,才知道之前的感受是多么的糟糕,才对自由有了深刻的理解。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不管在干什么,心里都没有束缚和羁绊。打个比方:之前的自己是与这个社会黏在一起的,就像水里的草,水草不能自己动,只能随水而动;现在的自己依然与这个社会有千丝万缕的连接,但是已经独立了出来,像是岸边的木,可随风摇摆,却也岿然不动。这种真实自我带来的感觉类似于重生。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这么一回事,原来跟陌生人交谈这么简单且有趣,原来人际交往不是让人紧张的而是让人温暖的,原来之前的我是个戴着面具的稻草人。
稻草人是麻木的,冷漠的,难以激发出热情的,即使心中满怀热情也难以顺畅的释放出来。面具是为这个社会而戴,虽然我们人人不同,可我们的面具却是惊人的相似,因为我们的教育来自同一种价值观——做个好人。做个好人很好,也很对,真正的付出和奉献是伟大的,值得不断讴歌颂扬的,可是我所经历的教育历程未能告诉我怎么成为一个真正的好人,只是告诉我:看!好人就是这个样子的,要做到那个样子。我从小学雷锋,长大学模范,一边不明所以的瞎学,一边看着人们为了利益毫不顾忌的争夺,撕破面子,你死我活。面具渐渐的戴在了我的脸上,上面写着好人两个字,可怕的是我真的把面具当成了自己。也可以说一定程度上我不是自己,而是社会教育体系的一个组成部分。社会的教育体系不是虚幻的,而是由实实在在、千千万万个人组成的,之前我就是其中之一;深受其影响,而又继续去影响别人。这样的教育导向如饮鸩止渴,不能出产好人,只能制造面具。
提到面具,真的让我深恶痛绝。因为面具不仅严重限制了我的自由,还让一些卑鄙的人有了虚假的自我崇高感。有了面具,我们就可以以好人的身份自居,并指责对方是渣滓;更恶心的是,有的人用面具遮住龌龊的嘴脸,一边侵占利益,一边义正言辞的讲解高尚。打着正义的幌子,行不正义之事,《理想国》中所说最不正义的人,现在普遍存在着这个社会的各个角落。这些人动不动就跟别人强调付出、奉献;这些人根本不是真正奉献的人,并不关心什么是真高尚,也不关心怎么成为真的好人,不仅不诚实面对自己的无知与无耻,还想把自己标榜成高尚的模样。虚伪起来连自己都骗的人,何其的猥琐!别与不真实的人交谈,不仅会浪费时间,还会误导我们。
人与人之间应是温暖或憎恶的,这两种感觉是一个人与他人接触中可能出现的正常感受,但我发现身边最经常出现的是麻木。一群人麻木的坐着,每个人脸上都有一副面具,他们说着内心并不认同的话,不认同也并不要紧,因为那话是说给他人听的,或是为了维系虚假道德的存在感。自知的麻木是可以选择的,不自知的麻木就很可怕了,因为那会让人把面具当成自己真正的脸,变成一个稻草人。随之而来的是心变的冷漠、束缚、封闭,这是何其的可怕,这会毁掉生活。麻木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不自知?这是真正需要思考的问题。
我的生活中有很多真实,也有很多不真实。我以前认为不真实也是生活的必需品,是苟活在这个社会上的一块遮羞布。现在我非常讨厌不真实,因此努力让自己做一个真实的人。真实中有爱、有温度、有激情、有自私、有欲望、有黑暗,有所有该存在的一切。认识它们,接纳自己,这是最好的开始。
我们要听到心灵地下室野狗的狂吠,学会与它和谐相处,不能让它在面具之下,肆意撕咬。